德拉科得到了一记钻心剜骨作为对杀死阿不思。邓布利多的奖赏,因为他用了魔鬼火而不是阿瓦达索命。
已经进入了极度癫狂状态的伏地魔根本不相信邓布利多死了。直到他的另一个仆人,他安插在霍格沃兹的密探西弗勒斯。斯内普风尘仆仆地跪倒在他的脚边——
“是的主人,邓布利多死了……已经出现在了画像上,很虚弱,可能是因为魔鬼火的关系灵魂受到了灼烧。葬礼定在后天。”
于是,德拉科又得到了一个奖赏,他父亲卢修斯。马尔福的尸体。
“摄魂怪们对于那些试图越狱的囚犯总是缺乏应有的耐心……别伤心德拉科,去找虫尾巴,他会告诉你你的主人已经替你解决了仇人。顺便告诉你母亲,她想去法国,那就去吧……『哪儿都一样,是不是纳吉尼?』”
伏地魔走了,离开了大厅也带走了围在那表情各异的食死徒们。只有德拉科还在那,突兀地站着,面对着他父亲的尸体发怔。一根木柴被烧断了,壁炉发出一连串哔哔啵啵的声响,火光照映的那张年轻的毫无血气的脸忽明忽暗。分明已经是六月了,德拉科却觉得很冷,就像掉进了冰窟窿里。
闭合已久的嘴唇分开了一条线,从喉咙里发出一些声音,极难分辨。
“虫……尾巴。”
“是……是是的德拉科少爷,您叫我?”
有人在回答他,声音是从他身后发出的。德拉科慢慢地转身,看到从门厅那走出来一个猥琐的身影——身量矮小,佝偻着,象老鼠一样的脸和尖尖的鼻子,还有那双水汪汪的闪烁个不停的小眼睛。
“虫尾巴?”
德拉科急速地朝彼得冲了过去,声音颤抖而急切。他黑色的身影立刻将矮小的虫尾巴笼罩了起来。后者害怕了,举起了他的右手,那只银色的假肢遮住了脸。他以为他要打他。
“是摄魂怪,摄魂怪干的!你父亲他……他想逃跑。”可怜的耗子被吓得尖叫了起来,“被杀了……那只摄魂怪已经被主人杀了。”
“虫……”德拉科怔怔地看着他眼前的,说不出话来了,就像被堵住了喉咙。不是他?他倒退了一步,一个踉跄……那么他父亲……德拉科回头,卢修斯就躺在那,大理石地板上……不可能!是假的!德拉科猛地抽出了魔杖,冲着他面前的那人吼了起来——
“虫尾巴……虫尾巴。虫尾巴!……你这只该死的……”
看着那张因恐惧而失去了颜色的丑脸,他想杀了他,真的想。
正当他举起魔杖的时候,手腕被扼制住了。
“嘘——理智,别让表象蒙蔽了的眼睛。”那只老鼠对他说,声音轻得就像是幻觉,表情还是畏缩畏惧的。
德拉科张大了嘴——
“爸……”
“……哦,梅林!你不能杀我!”虫尾巴跳了起来,“西弗勒斯,阻止他!”
“离开这,虫尾巴。”斯内普大步地走了进来厌恶地朝寻求庇护的老鼠示意。老鼠溜走了,嘴里还愤愤地诅咒着什么。而德拉科只是茫然地站在那里,看着虫尾巴消失的方向。
“我有话跟你说,跟上。”斯内普说,率先迈开了步子
德拉科最后看了眼门外,顺从地跟上了斯内普——离开厅堂,拐弯,上楼,然后在斯内普的示意下推开门走进了一个房间。房间里只点着一盏壁灯,很暗。过了很久,当双眼终于适应了这样的昏暗,德拉科才发现,竟然是他自己的房间。
“防窃听咒。”斯内普说。
德拉科举起了魔杖,轻轻一划,他和斯内普周围立刻支起了一面灰色的屏障。他听话得就像是斯内普的提线木偶。
“没有用,”木偶忽然自己开了口,“无济于事。”
“黑魔王已经离开了。”斯内普说。
德拉科抬起了头,又低下。
“是吗,你知道的可真清楚。”他小声地说。
斯内普没有接话,只是一脸审视地打量着他眼前的男孩。沉默压得德拉科喘不过气来,今晚他受的已经够多了。
“你不是有话跟我说吗,教授?说啊?”德拉科嚷道。
“怎么,沉不住气了?”斯内普嗤笑了一声,“这样就失去了理智看来卢修斯的死对你的影响很大……果然还是个孩子。”
“别说我父亲的名字,”德拉科慢慢地抬起头,“别叫我!也别装作一副你很了解我的样子,说什么‘果然还是个孩子’真让人恶心!你以为你是谁?!”
沉默。
昏黄的灯光下,斯内普站得笔直。
德拉科想要退缩了,但却仍然倔强地抬着下巴。他听到斯内普对他说——
“我是你的教父,德拉科。”他说得很慢很轻,然后语速一点点变快,“你父亲在你出生才五分钟还是只皱巴巴的猴子的时候就把你递给我了,我不了解你,嗯?……是我,教了你第一个魔法好让你把你母亲最钟爱的一套茶具击成碎片;是我,教会了你使用坩埚然后看着你比Mr。Longbottom还要拙劣百倍地炸裂了一只又一只……是我!你的那些小伎俩,那些不成熟的故作聪明……我不了解你?”
德拉科的手在袖子底下捏成了拳,他低下了他的倔强的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