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慕宁次突然握住花火手的时候就让她的动作一顿,而这句话更是让花火的笑容转变为了苦笑。她垂眼看着自己怀里的小男孩,沉默了片刻后道:“在。”
“是这样啊。”
在花火说出这句话后,慕宁次放松般的松开了握着花火的小手。而他的语气也仿佛是放下了什么心事一般释然。但如果花火能够看到慕宁次的眼睛就能发现,此时慕宁次眼中不仅没有半分释然,反而迷茫更甚。
不过,花火的视觉看不到慕宁次的眼睛,在听到了他这释然的话语,自己的内心其实也稍稍松了气,从慕宁次的问话来看,雏田和七代目似乎没有和他说起这些事。要知道,当初为了不使这个从小就被成长在日向家的孩子怨恨七代目和姐姐,同时也是出于某些政治需要,所有知情人都被下达了禁口令。但是纸终究是包不住火,这个孩子对自己的身世,恐怕已经起了怀疑。
花火知道,这种怀疑只能打消一时,但是一旦怀疑的种子落下,终有一天它会生根发芽。
‘真希望,你能没有这些烦恼,快乐的长大……’
看着怀里的慕宁次,花火不由得低下头将自己的脸埋在了慕宁次的头顶,而手中的怀抱也紧了紧。
……
整整一周,花火也没有在见慕宁次出去过,而更让她担心的是,以往修炼经常会去湖边开小差的慕宁次在这一周里却再也没有去过湖边一次,这不免让花火疑惑慕宁次到底是怎么了。
“砰——嗒——啪——砰!”
断断续续的击打声不断的从道场内传来,一个矮小的身影穿着一件印着团火标志的练功服正在木桩前不断的挥掌,汗水将他整个后背的衣服都浸湿贴在身上,但是对此他浑然不觉,只是自顾自的击打着根本不会反击的木桩。
“已经足够了,慕宁次。”
一阵低沉的声音忽然从道场的大门处传来,原来是穿着黑色袍服的日向日足正背手站在门口。听闻此音,慕宁次终于停止了不断击打着的木桩,他一边喘着粗气,一边用袖子擦起满脸的汗水,不知不觉中,慕宁次所站着的地毯周围早就被汗水打湿,深一块浅一块的印记连成一大片。
“日足大人。”
胸口不断的起伏着,但慕宁次还是标准的对着日向日足鞠了一躬。而日足也没有多说,只是抬起脚步走到了慕宁次身边。
“花火告诉我,这已经是你这几天里打坏的第二十一个修炼道具了。”
日足看着被打的满目疮痍的木桩,下意识的将眼睛转移到了慕宁次并拢在身侧两旁的双手,而昔日那双小手此时已经从手指到小臂都被厚厚的缠上了一层绷带。
“尽管柔拳以柔并称,但是长久以柔破刚终究对你不是什么好事。”日足口中的话语淡淡的,但是说到了最后,却陡然严厉了起来:“慕宁次,抬起头看着我!”
日足的威严毋庸置疑,慕宁次闪电般抬起头来,两双颇具冷淡之势的白眼在半空中交错。
“……”
相较于从前,慕宁次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依旧是一副嘴唇紧抿,眉宇冷凛的严肃之态,但是看着这双眼睛,日足却微微皱眉。
“在你的眼中,我看到了本不该出现在你眼中的东西,告诉我,是什么东西动摇了你的意志。”
其实这次前来并不是日足临时起意,自从那次花火和慕宁次的交谈后,慕宁次似乎就进入了一种舍我的状态,以往他的修炼虽然不松散但是却也谈不上有多勤奋,甚至还会打小差,不过偶尔会爆发式修炼一次,可那也绝对只是偶尔。
现在的慕宁次,已经连续一个星期将自己关在道场内不出,甚至送过去的食物经常会出现没有取的现象,原本日足只是以为不过几天慕宁次就能恢复以往,但是持续一周下来不仅没有丝毫改变,甚至慕宁次取餐的时间也越来越长,这使得苦劝无果的花火只得来寻找日向日足。
对慕宁次,日足还是非常满意的,这孩子虽然在修炼上远远没有从前的宁次那样勤奋和刻苦,但是毫无疑问的是,身具四代目七代目血脉的他是个万中无一的天才,或许是因为雏田血脉的关系,慕宁次对于日向一族的秘技有着与生俱来的天赋,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毫无疑问,慕宁次的天赋甚至比日向一族最天才的日向宁次都要高出一大截。
如此之高的天分,甚至不需要多么辛苦的修炼就掌握柔拳甚至能够在其中领悟出一些日足想都无法想象的东西,仅仅如此,就让日足对这个孩子抱有无与伦比的期望。
看着日足眼中闪动的异色,慕宁次站直了身子,直截了当道:“没有任何东西动摇我的意志。”
“你……”日向日足看着眼前这个和自己的神态极其相似的慕宁次,原本想要脱口而出的严厉话语到了嘴边却莫名其妙的说不出口,僵了片刻,到了最后,日足只得长长的叹息一声。
“花火很担心你。”
轻飘飘的一句话,这是慕宁次头一次听见日足用这种如此缓和的语气对自己说话,他不由有些诧异的抬起头来。
“我知晓你在想些什么。”
日足这么说着缓缓的踏上前一步,厚重的手掌抚在了慕宁次的头顶。
“现在你,还不能承担这一切,待到未来你拥有能够独当一面的能力,能够守护你背后的家族,能够守护教导你的花火,到了那时,我会告诉你一切。”
轻轻的摩擦了几下慕宁次的头发,日足就收回了自己的手:“所以,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慕宁次有些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