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顾诚之眸光微动,重复了一遍这个词。
楚君逸点头道:“对,就是下午,而且祖父回府不到一个时辰,祖母就派人过来了。”
“你觉得这两件事有关?”顾诚之问道。
楚君逸摊手道:“就是觉得太巧了,昨天祖母还没有叫我过去的意思呢。”
顾诚之思索一番,问道:“晋律下了老太爷的面子,具体是怎么回事?”
“简单来说,就是有人犯蠢撞到了晋律面前,而那个人的长辈和祖父关系不错,祖父上前指责两句,结果被晋律给骂回去了。”楚君逸简单叙述了一下经过。
顾诚之的嘴角抽了抽,完全能够想象得出当时的场景。
“当时祖父的好友都在一旁看着,这个脸是丢大发了。”楚君逸撇了撇嘴。
“打起来了吗?”顾诚之问道。
“没打起来,晋律骂完了人就走了。”楚君逸顿了一下又道:“不过我觉得晋律没想把事情闹大,因为本来就是件小事,但祖父这么一插手,估计御史明天又有话说了。”
下午发生的事情还真不是大事,就是一个纨绔看上了晋律包下的雅间,带着小厮护卫闯了进去,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让晋律识相点自己滚出去。
作为京城一霸,从来都只有晋律让别人滚的经历,哪里容得下旁人对他这般,当下就命人将那名纨绔给扣了下来。
在京城横行了那么多年,晋律身边带着的护卫不多,但各个武功精湛,只出一人便将那名纨绔及其同伙打翻在地。
晋律的名声在京中流传甚广,但真正能与之接触的纨绔并不算多,没有一定的身份,就连晋律的正脸都不一定能看到。
作为亲王世子,和这么个东西计较真是有失|身份,让护卫将人带下去收拾一番在扔到街上也就完了。
随着年龄的增长,晋律已经不再像年轻时那般气盛,但也不代表他能容忍别人指着他的鼻子说他的不是。
楚老太爷和晋律积怨颇深,见到那名纨绔被收拾得惨兮兮的样子,直接就定了晋律的罪,而说出的话也就不太好听。
晋律哪里肯受这样的气,当下就骂了回去,这位可是能在朝堂上和御史对喷的人,唇枪舌剑完胜楚老太爷。
“你是没看到,晋律拂袖而去,祖父的脸都是黑的。”楚君逸咂巴着嘴。
“想象得到。”顾诚之问他:“你看到了?”
“没,但是我派人盯着祖父,是盯梢的人回来说的。”楚君逸接着道:“后面还有更绝的,那个纨绔是个滑头,一看被人扣下立刻就开始装死,祖父为他出头的时候他一句话也没说,等到晋律离开之后才翻身从地上爬起来。他从祖父和晋律的对话中得知了晋律的身份,跟祖父道了谢又说晋律没有让人伤他,是他自己不小心摔倒的。”
顾诚之:“……”
“总而言之,祖父白挨了一顿骂,苦主不止不领情,还在拆他的台。”楚君逸都要忍不住去同情楚老太爷了。
“不过他把老太爷给骂了,明天早朝又不能清净了。”顾诚之无奈道。
“虱子多了不痒,晋律大概都习惯了。”楚君逸无所谓道。
顾诚之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有些失神的望向窗外,过了半晌才道:“其实晋律对祖父和我爹还是很尊敬的。”
楚君逸“恩”了一声,他和晋律接触不多,但也能看出晋律看人的标准,顾阁老和顾二老爷的确符合他尊敬的标准。
“对待大伯父和大哥,晋律的态度会冷淡点,但还不至于失礼。而现在……”顾诚之叹了口气。
楚君逸想了想,顾大老爷属于能力平庸且为人糊涂,顾大爷属于有能力,但他的某些做法不太符合晋律的胃口,估计关系也好不到哪里去。
在温泉山庄的时候,晋律是将顾大爷彻头彻尾的当成了空气,一点也看不出他们自小相识,就连对待楚君逸的态度都比对待顾大爷要好。
“我觉得吧……”楚君逸斟酌了一下用词:“晋律才是‘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的典型。”
得到晋律认可的人,比如皇上,再比如晋容,那真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只看晋律为他们做的那些事,楚君逸都快觉得晋律被人夺舍了。
至于晋律不在意的那些人,呵呵,那才是各种悲剧。
“差不多吧。”顾诚之叹息道:“他是未来的亲王,有任性的资格。”
对于晋律来说,他给人面子从来不是看血缘和姓氏,京城之中姻亲关系错综复杂,所谓的亲戚只多不少,哪能都给好脸色。
能力出众的得他高看一眼,性情相合的可以考虑是否为友,交情够深的那就算兄弟了,至于其他人,哪凉快哪里呆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