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书宣请两人坐下,并吩咐下人端茶倒水。
王五小姐王若琳把手上提着的食盒轻轻放在桌子上,嘴角含笑地说道:“这是若琳亲手做的一些点心,还望沈夫人莫要嫌弃。”
云书宣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从手上褪下一只温润的镯子,轻轻地套在了王若琳的手上,柔声道:“有劳王小姐了,不知王小姐今年芳龄几何?”
黄氏接口道:“已经十四了。”
云书宣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倒是与我们阿凝年纪相仿,我们阿凝从小家里只有她一个姑娘,很是孤单。以后都在这巡抚衙门里住着,也算邻居,说不准能成为朋友呢。”
听到沈家只有一个姑娘时,王若琳脸上流露出羡慕的神色。
黄氏也从身上掏出一只精致的簪子,递给了沈初凝当作见面礼,并热情地说道:“那改日让若琳带着沈小姐好好在这济南城里逛逛。”
沈初凝笑着接过簪子,向黄氏行了一礼,“那就有劳王小姐了。”
黄氏和王若琳没坐多长时间,便起身告辞了,说是让云书宣她们好好休整,改日再来。
她们走后没多久,王海泉的平妻宋氏也带着四女儿王若兰和七女儿王若菊来了。
云书宣与沈初凝对视一眼,悄悄说道:“还让不让人休息了,不会一会儿王海泉的姨娘们也全都来吧,也太没规矩了。”
宋氏一进门就打量着屋里的陈设,眼中还流露出隐藏不住的嫌弃之情。
还没等云书宣开口,宋氏便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我是从京城嫁来山东的,在京城时,怎么没有见过夫人这一号人物。”宋氏撩着头发,语气中透露着无尽的优越感。
她当然知道云书宣出身商贾之家,少时并不生活在京城,是从金陵嫁去的。
“不知你是?”云书宣不动声色地问道。
“我娘乃是漕运总督宋昆之女。”王若兰抢在宋氏之前开口答道,脸上充满了骄傲。
沈初凝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刚才黄相的女儿自报家门时都没有报父亲的名号呢,这个王若兰倒是迫不及待地显摆起自己母亲的身份来了。
云书宣嘴角含笑,眼神冷漠地看着那说话的王若兰,“孩子都这么大了,怎么丈夫就那么拿不出手吗?连名号都不敢提一句?”
“你……”王若兰又准备开口,却被一旁的宋氏拦住了。
她笑着对云书宣说道:“我的夫君是山东布政使王海泉王大人。”
云书宣听到这个回答,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故作惊讶地问道:“咦?怎么会这样?瞧把我都搞糊涂了,刚才还来了位姓黄的夫人,也说是王大人的夫人呢。”
宋氏脸色有些难堪,解释道:“我是王海泉的平妻。”
云书宣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嘴角微微上扬,语气轻佻地说道:“哦,原来是平妻啊!可能是我在京城待久了,没听说过这样的规矩。还是山东的规矩与众不同,下属的妾室竟然也能往上峰的当家主母跟前走动了?”
宋氏听出了云书宣话中的讥讽之意,顿时怒目圆睁,大声呛声道:“你说谁是妾室呢?”
云书宣微微一笑,目光犀利地盯着宋氏,冷笑道:“虽然平妻所生的子女可以被称为嫡子嫡女,但是平妻终究只是个如夫人而已。所谓的‘如夫人’,不过是像夫人一样罢了,那不就是妾室吗?”
“我娘在府中的地位与黄氏是一样的,甚至比黄氏还得宠。”王若兰也跟着呛声道。
沈初凝皱了皱眉,“你娘在府中怎样,与我们无关,我们只知妾室登门拜访就是不守规矩。”
王若兰上下打量着沈初凝,“你就是那个自己亲爹亲娘都不要,只能被自己二伯一家收养的可怜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