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这不是我家三妹妹么?说起来,你好歹也是侯爵府的娘子,怎的如此不知廉耻,跟教坊司的歌伎混在一处?”
沈芸夸张的一张口,在场几位贵女便面露鄙夷。
有的更是直接用帕子遮住鼻尖,仿佛闻到了什么臭烘烘的东西,眼神是**裸的嫌弃。
尤其是五公主,最为疾恶如仇,她一向看不起妓女,见陆秋辞花枝招展的与沈栗站在一处,一个明艳,一个清丽,小脸登时沉了下来,语气不善道,“你就是沈栗?”
沈栗头一回见到这等场面,说不紧张是假的,忙站出来,与众贵女见了礼。
她所学礼仪都是杨氏教的,也没见过公主,不知宫中礼仪与寻常贵女间的礼仪不大一样,因而颇有些四不像。
众人见了,一阵哄堂大笑。
沈栗察觉出了大家的不友善,不由面皮发红,不过,她很快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嘴角挂着一个礼貌的微笑,“不知公主寻我有何事?”
元雾冷冷的打量沈栗两眼,她曾心仪谢言慎,奈何谢言慎不肯做皇家驸马,偏偏要娶一个伯爵府的庶女,娶妻之后,谢言慎便将那女子藏得死死的不让人瞧,今儿她专门来国公府,就是为了来找沈栗麻烦的,她算什么东西,也敢跟她公主抢男人!
“我当你是个什么样的美人儿,原来也不过如此。”
沈栗皱眉,不知为何五公主对自己这般有敌意。
“就你这样的人品德行,也能嫁给慎哥哥?”
沈栗恍然大悟,原来是为了她夫君。
“你好歹也是慎哥哥的女人,却与歌姬为伍,便是自甘堕落,别说我等瞧不上你,便是慎哥哥知道了,只怕也看不上你这样的行径。”
在这些贵女眼中,陆秋辞就是官妓。
正经人家的夫人与姑娘都不会与她亲近。
今儿她虽然也能来国公府的宴席,可却是来做戏子宫人玩乐的。
若席间哪位贵客看得上她,随随便便便能将她拉进房里享乐。
这样的女人,哪怕是站在她身边,她们都会觉得脏了自己的地,更别提沈栗还与她有说有笑。
莫说是五公主,便是玉姿郡主,眼神里也多了几分轻蔑。
陆秋辞在教坊司待了几个月,脸皮不算薄,不过却是因为自己连累了沈栗。
她于心不忍,往后退了退,解释道,“贵人们误会了,我只是路过此处——”
沈栗定了定神,面对众人,打断她道,“陆姐姐是歌姬不是歌妓,教坊司也不是供人玩乐的烟花之地,高祖建立的教坊司,乃管理宫廷音乐的官署,隶属礼部,专司礼乐庆典,她是教坊司中的琵琶高手,并不是你们口中下贱的勾栏妓子。”
元雾冷笑说,“这么说,你是真心愿意与她交好的了?”
沈栗平静道,“我与她在闺中时便是好友,没什么好避讳的,如今她沦落教坊司,我也不会装作与她不认识,难不成公主的好友落难,便会与她恩断义绝?”
“你这贱人,竟巧言令色!”
见沈栗竟敢忤逆自己,元雾动了怒,举起巴掌往沈栗脸上扇去。
沈栗不是傻子,灵巧地躲开了元雾的巴掌。
元雾怒火更甚,气急败坏地叫来两个丫头,让她们按住沈栗的双手,“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然敢跟本公主作对,我今儿便告诉你,我说她是妓子,她就是妓子!来人,给我当众扒了陆秋辞的衣裙!”
陆秋辞脸色一变,身子往后躲了躲。
沈栗捏紧拳头,小脸一阵惨白,却仍是固执道,“公主,陆姐姐没有做错什么!”
“她没做错,便是你做错了,你身为慎哥哥的正妻,却与下等妓子亲近,便是辱没了武安侯府的门楣,今儿本公主便替侯府好好管教管教你!”
玉姿郡主动了动眼神,身后又站出两个丫头,直接向陆秋辞走去。
她虽擅长弹琵琶,可到底也是娇弱贵女,力气不如那两个粗壮的丫头,三两挣扎之下便被那丫头脱去了外衣,陆秋辞惶恐不安极了,她本就沦落教坊司,被名声所累,若今儿在国公府被公主当众脱光羞辱,回去之后,焉能还有活路,还有沈栗……若非她……栗儿也不会被公主这般针对。
沈栗的外衣也在混乱中被拉扯了大半……小脸儿僵得通红。
元雾却觉得还不够,嘴角翘起得意的笑容来。
此处女子凄惨的哭声响起,引来更多的贵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