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屿风的手拽得更紧,眸底闪过一抹痛,坚定道,“说一万次还是那句话,我不知道!”男人微微摇了摇头,欲擒故纵道,“看来,简年对你来说一点也不重要,难道是我的判断错误?”语落,他缓缓击打了三次手掌。黑色的幕帘唰得一下被扯落,腿上布满鲜血的简年凿刻进江屿风的眸底。这一瞬,江屿风的心都在抖动,他歇斯底里地唤了句,“简年!”不管不顾地冲过去,却被条古铜色的手臂拦下,“把东西交出来,我让你们走。”江屿风身体里沉睡的野性彻底被激发出来,一击左勾拳猝不及防地落在他的颊骨,“混蛋!”男人的身子微微佝偻了下,脸上四道被利器划伤的痕迹嘶嘶泛疼,他用舌头抵了抵痛处,吹了声口哨便冲进来十几号身穿黑衣的男人,他们手里皆拿着钢棍,轻轻在手上拍打着。江屿风的唇瓣掠过一丝沉冷的笑,寒光般一闪而过的严厉爬进了他最深的瞳仁,扭了扭头,淡淡道,“还是一点没变。”江屿风的话音才落,眼看一场激战即将拉开帷幕。砰的一声闷响。两人循声看去,发现简年从床上跌了下来,柔软的手掌在地上摩擦着,僵直的腿每爬一步便在地上落下了一条深深的血痕。他阖着眼,努力撑开一条缝隙,这一刻,简年是在用自己的灵魂和信念支撑着,所有的力气都被灌在指尖。人往往是在危机的关头才会清楚自己的心,现在,简年清楚了!如果真是死路一条,他也要死在江屿风怀里。骄傲,自尊,矛盾,挣扎,当下通通都可以抛。只要能离他近一点,再近一点。“江……江屿风,你,你为什么要来?”真傻!他听到他们的交谈,对江屿风的些许怨恨已然不复存在,就如同他一直以来的感觉,江屿风要了他,不是因为寂寞。一颗不大的心房里全被担忧装满,为大姨的命运担忧,也为江屿风现在的处境担忧,眼泪顺着眼角滑下,淋到素白的脸颊上。两个男人见状,心里皆是一痛,同一时间,他们都奔过去,可最后紧紧将简年搂在怀里的人,却不是江屿风。男人凝了江屿风一眼,嘴角划过笑弧,大手穿进了简年的腰肢,一把将他横抱起来。这一瞬,简年仿佛觉得自己离地面好远。一样温暖一样坚硬的胸膛,却不是他所熟悉的气息。“江屿风!”简年再一次唤出了他的名字。男人低头凝他一眼,眉头深深蹙了一瞬,心脏微微泛着酸,他咬咬牙,缓缓将简年放下,推进了江屿风的怀里。冷声道,“他的伤口要是再不处理,说不定这辈子都站不起来了,要不要交出东西,你自己考虑。”说完便走向藤椅上坐下来,伸手扫了眼手上的腕表,凉薄道,“给你三分钟!”江屿风狠瞪了一眼角落里那张脸,薄唇轻轻落在简年的额头,温润坚诀,“以后,你不许离开我半步。”他命令着,却蕴满暖意。简年看不见他眼眶中泛出的泪水,可那份胸膛的温度,让他嘴角的笑纹划开涟漪蕴进心口最脆弱的地方。“江屿风,我真的没想到你会来,好傻!好傻!”他的声音微不可闻,像是漂浮在叶上的一缕清风,稍稍拿捏不好,就会弄碎了,弄散了。江屿风大手一箍,紧紧将简年扣在了自己的臂腕上,他扬着脸,鼻尖触到他的下巴,微弱的气流打在他的脖颈。江屿风欲言又止,只是眼里转了许久的泪水热烈的滚下来,滴进简年的唇,又咸!又涩!时间一分一秒消逝在江屿风柔情怜惜的眼神中,男人从藤椅上站起,扭了扭脖子,“三分钟已到!要命还是要东西该想好了吧?”江屿风蹙起了眉,右手移到自己的衣袋里停留了好久。男人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他察觉到江屿风的动作,怀疑东西已经被他带来,呼吸俨然急促了些,深邃的眸底扬起焦躁,突然大喝一声,“交出来!”江屿风挺直的脊梁骨支撑着他快要疼碎的心,算了算时间,应该差不多了,削薄的唇贴在简年的耳际,低低说了声,“阿年,去睡会,一下就好,我很快带你走。”语落,他把简年抱到角落的木床上,缓缓转过了身!江屿风脱下了手上的尖刺指环套,丢到了地上。有那么一瞬间,男人的眉头一皱,十分不理解他的行为。江屿风的眸色明明那么严肃,可这个节骨眼上他是想证明自己的拳头能比金属还要硬吗?唇角轻轻染上一丝似有如无的笑意,现在的他不是香城首富,也不是多年前视生命如黄土的那个少年,只是个一心想救自己心爱之人的男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