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子松散的靠在床背上,一瓢溪水从眼眶里急速淌下。“江屿风死了?这怎么可能?”他是那样活生生的走进他生命里,一次,又一次温热他的心,好多次,江屿风都让他相信了这个世界上有奇迹。他绝不会就这样离开。内心的悸动很快随着理智慢慢平复,蕴满眼泪的双眸冷凝起来,他不嘶喊,淡淡问了句,“你做的?”柏嘉荣没有回答,只是清淡的说了句,“你大姨在隔壁屋,不过似乎惊吓过度现在还在休息。”他的眼神比江屿风的更深邃,在他身上有种特有的气质。嘴角的笑纹不但没有增加他的亲和力,反而让人觉得更危险。转身的一刹那,身后那道清冽的声音响起,“柏嘉荣,江屿风不会死。既然你能让我活着,没理由会让他死!你骗不了我。”修长的腿跨开步子,他背对着他蹙动了下眉头,不置可否便离开。就是这么个不坚决的反应,让简年抓到了一丝半缕的希望。当初将他和大姨关在黑屋,不就是想逼江屿风现身吗?江屿风手里一定有柏嘉荣需要的东西。如果江屿风真的不在了,柏嘉荣怎么可能把他们两个留下,这完全没有理由。而且在船上的时候,简年并没有看见柏嘉荣,他昏倒之后一定发生过什么。“是的,一定是这样的。”可江屿风的手受了伤,他现在会在哪儿?杜华呢,还有口口声声要他死的念念呢?怎么会一觉醒来,只和大姨两人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这里,是澳洲吗?柏嘉荣走后,简年强忍着内心巨大的波澜掀开被子下床,仔仔细细看这房间的布局。这个房间看上去不是酒店的商务套房,反而更像是某人的私人府邸里的主卧。有着异域风情的绣花地毯,一直绵延到看不见的角落。简年蹲下身子一看,地毯上的图案由金丝勾勒,做工很考究,一看就是价值不菲。他起身,继续审视面前的格局。这个府邸的主人一定爱酒如命,似乎和江屿风有着一样的爱好,房间的酒柜里放的都是红酒。从标签来看,应该都是世界知名的珍贵佳酿,每瓶酒的瓶身上都帖有一个小标签,上面写着日期。简年猜想,这日期应该是放入酒柜或者是主人得到酒的日期。可是他很快发现了不对,酒瓶上的日期竟都是单数,而且每一瓶酒的日期都相隔三个月,不多不少。再到墙壁上橙黄色的墙纸,若细看,能发现很多奇怪的文字,不是中文,不是英文,也不是法文,更不是意大利文,倒有些像泰国的文字。简年走到窗边,刷得一下拉开窗帘,一眼望去,他瞬间惊呆了。满满一院子的罂粟花,开得娇艳欲滴。罂粟花没有任何香味,它象征着罪恶之源,虽然美丽,却代表死亡。照料的工人皮肤黝黑,眼睛特别有神,从外貌来看还真有几分像泰国人。凝视了片刻,他从窗户上看到了柏嘉荣的身影。工人双手的掌心相贴,极其恭敬。难道这里,是柏嘉荣的府邸?生怕被他发现,简年很快将窗帘合上,只露出一小条狭隘的缝隙,屏气凝神地继续审视着一切。就在简年拉上窗帘后不久,柏嘉荣突然抬眼望向窗口,简年的心砰砰直跳,窗帘微微摆动的频率让底下的男人扯开一丝邪魅的笑意,淡淡依附在唇角。柏嘉荣和照料罂粟花的工人只聊了一会便离开,简年一个字也听不见,只是看到工人一直在频频点头。当下,他最担心的人便是江屿风。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他们几乎形影不离,他曾经口口声声说要离开,可现在江屿风不在身边,他才明白自己的心能空成一座独城,草木皆非。简年深吸一口气,一脸愁容地打开自己的房门想一探究竟。迈动双腿的时候,伤口还有撕扯状的疼痛,简年卷起裤管,小心翼翼的扒开纱布,才发现落水之后伤口有些许的溃烂,不过好在似乎被人精心处理过,没有很痒的感觉。门开的一瞬,万千奢靡的橙色光线交错纵横地飞入他的眼睛。柏嘉荣说大姨在隔壁房间,但当他站在走廊上的时候才发现这个地方华丽宽敞得宛如宫殿,隔壁的定义似乎一下子就被无限延伸。一眼望去,他眸底的惊愕愈演愈烈。他所站的位置是二楼,正前方有个喷水池,环形大气,水帘每隔几秒就会迸射出一条条有力的水线,迎面而来的湿度打在脸上,十分清爽。角落里放着很多上等黄铜为原料的大型雕塑,将整个范围的格调提拉到一个很高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