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禹州在原地伫立了一会儿,他勾起寡淡的唇角,凉薄的笑停留了一瞬。
他坐在沙发上,手里的包随意丢在旁边,拿起离婚协议。
光线很暗,他倒也看得清楚。
[离婚原因:
1。婚内出轨。男方在婚姻存续期间和第三方有染,夫妻感情已经不复存在。
2。生活不和谐。夫妻生活不和谐,男方需求量大,女方无法满足。
3。女方身体抱恙,无法传宗接代,受男方家庭辱骂,精神上受到不可挽回的伤害,终日惶惶不安。
综上所述,离婚请求合理合法。]
合理合法?
贺禹州拽下领带,松了一粒纽扣,指节漫不经心的敲了几下。
他摸到口袋,取出烟。
直到最后一根被他捻灭在离婚协议书上,客厅弥漫着浓重的雾气和焦味,他捞过手机打电话给南青山。
他还没开口,南青山谄媚的声音迅速做作的传出来,“妹夫,怎么突然打电话了?是不是南漾又惹你生气了?等会我打电话骂她。”
没回家。
贺禹州声音疏离冷淡,高高在上一般的施舍道,“上次听你和南漾讲电话,你说想让女朋友进律所实习,我来安排。”
断了电话后,贺禹州又打给另一人,“查下南漾在哪。”
——
1999酒吧。
南漾的死党满意举杯,恨不得与天同庆,“这是我要复宠的节奏吗?我钮祜禄·满意要杀回来了!”
南漾坐在暗红色的单人沙发中,整个人陷进去,举着威士忌,看着满意,黑白分明的眼睛笑的眯起来,粗暴的各色灯光下,眼神被映的有几分迷离。
是啊,自从她和贺禹州结婚后,工作之余的所有时间都洗手为他做羹汤,成了一位名副其实的贤妻良母,牺牲掉了所有和朋友相聚的时间。
图的什么啊?
“漾漾,cheers!”
“cheers!”
清脆的碰杯声叮叮凌凌,透着愉悦。
随着一声尖叫,重音乐声乍起,震耳欲聋,似乎要掀翻了屋顶,舞台上的主唱脱下自己的牛仔外套,用力摇摆,扔向远方。
两人距离那么近,说话都要用吼的。
满意双手撑起喇叭状,“真的要离婚吗?”
南漾学着她的样子,大声回复,“如假包换!”
满意高兴的眉眼弯弯,庆祝自己的死党终于要离开那个整天挺着一张棺材脸的老男人,“渣男,去他妈的!”
南漾被她带起来情绪,又笑又疯,“对!贺禹州,去你妈的吧!”
“贺……贺禹州?”
满意目瞪口呆的看着站在南漾背后的人,不知道是人是鬼。
“对,就是贺禹州,去他妈的!”
南漾的情绪依旧处在饱满状态,她从沙发上站起来,抬手挥舞,和大家一起疯狂,撕心离肺的跟着喊,“点头yes摇头no,遇到帅哥sayhello,别人早恋我早睡,我是哥哥的小宝贝!”
满意拼命的挤眉弄眼,“贺禹州,贺禹州,贺禹州……”
南漾冲她傻乐,“一个合格的前任就应该死在离婚那天,不提他,万一诈尸了怎么办?”
她话没说完,眼前一个黑影闪过。
还不等南漾反应过来,那人却已经把她扛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