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婶婶怀上孩子,一家人都热乎起来;连最懒惰的小福都勤快的围着钟彩心转悠。
小乖差不多两岁了,它不再满足于呆在家里,每天摇着尾巴跟在张德身后,陪着他一起到田地干活。只不过张德做的是农活,他做的是捕捉田鼠。最初它跟不上田鼠的速度,每次斜眼看着田鼠从它身边溜走,后来一次又一次的教训使得它发狠扑上去咬住田鼠的耳朵,一爪子拍残田鼠的双腿,然后看着田鼠拖着身体慢慢逃走又追回来玩弄。
当张德发现小乖可以抓田鼠的时候,小乖不知玩死多少只田鼠了。
一日张德提着一只死田鼠回来,嚷着要让大伙儿吃田鼠肉。
田鼠很小,但很胖,棕色的皮毛,贼小的眼睛,长长的尾巴;暖宝一见那田鼠吓得躲在门框边一动也不敢动,“暖丫头,怕啥!这田鼠肉很甜,今儿就让你们尝一尝。”
暖宝惊呆了,连声问:“叔,这真的能吃吗?不会有鼠疫吗?”
张德捏着田鼠的尾巴,扬手一晃,“我小时候经常吃,这田鼠和老鼠不同,不会得病,那时候我和兄弟几个还抢着吃,现在没空不然也抓几只请他们来吃饭。”
暖宝和小福齐齐打了一个冷颤,摆手道:“既然叔叔喜欢吃,留着叔叔吃吧。”
张德想不到小娃儿这么胆小,想当初他皮厚的很,下水捉蛇,下田抓鼠,玩得可真开心。
连暖宝她们都嫌弃,那彩心肯定不会吃,他还想着这田鼠肉甜,孕妇一定喜欢,现在这样,唯有郁闷的自个儿烧火把田鼠的毛都烧掉,晒成干自己下酒吃。
钟彩心仍在卧房睡的香甜,一点儿也不知道张德的准备。
而后几日,随着玉米的成熟更引出无数洞里的田鼠出来祸害粮食;小乖终于发挥出土狗彪悍的作用,胖嘟嘟的身子一点也不累赘的在玉米地里灵活的穿梭,最终拍死了几只田鼠上交给主人张德。
张德摸摸小乖的头,不停称赞小乖真是一只聪明的小狗,晚上还在它的饭碗里添多了剩饭,倒惹得那两只家猪饿着肚子委屈的嗷叫。
小乖仿佛受到鼓励,每日都能叼回一只田鼠,暖宝再也不敢接近小乖,生怕它突然甩出一只田鼠尸体来。
八月的风燥热无比,暑夏闷热难挡,没食欲的钟彩心开始进入孕吐期。
大家忧心的看着小婶婶不知怎么办,太热了好不容易吃下一点儿饭,但转眼又全吐出来,几天下来好不容易将养出来的肉也慢慢消失不见,整个人消瘦的不像样子,唯有肚子小小的凸出一个包。
富贵人家都有冷窖能预藏冬季的冰块消暑,暖宝毫无办法,唯有每日对着庭院洒水,希望能降低一些温度。张德借车赶去隆庆城有名的糕点铺子买了不少水晶糕回来,现在小婶婶只能靠着吃冰凉清甜的水晶糕解饿。
张大娘也焦急,眼巴巴的送来酸梅,孕吐倒是止住,但越吃越饿,一吃饭又受不了油盐的味道。
田鼠干晒在架子上,不少苍蝇闻到甜味纷纷围着肉干打转,张德不知想到什么,把肉干切成丝放在锅上蒸熟,一点儿油盐也没加。
钟彩心无力的躺在炕上,神色奄奄的一点儿精神也没有。
张德拿起一个抱枕塞到炕头,扶着媳妇坐起,“彩心,我想了个新吃食,你尝尝看,一点儿油也没有,也没有油烟味,不会恶心的。”
钟彩心看见是肉丝,本能有一些抗拒,她哪能吃肉,推开面前的吃食道:“阿德,肉都有一股腥味和腻味,我真的吃不下。”
张德继续哄道:“这不是猪肉,你尝尝看,我从外地的客商手里买的,是其他野物的肉,你闻闻是不是很甜?一点儿也不腻。”
钟彩心探出头对着肉丝一闻,果然没有肉腥味,张德趁机递过勺子,“快吃。”
她拿起勺子,轻轻舀了一点儿放到嘴边,肉丝切的很碎,硬硬的很有嚼劲,不像猪肉软软的,甜甜的很有鲜味。
“阿德,这好吃。”说着,又舀了一勺。
张德终于放下心来,看着媳妇吃完又扶着她睡下,转身吩咐两小的,“你们谁也不许说这肉是啥,知道吗?”
暖宝和小福不可思议的点头,想不到这田鼠能治孕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