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砚浔垂眸看她,身上的戾气淡了些,点头说?好?。
周絮言看着这一幕,觉得特别好?笑,他也真?的笑出来,故意?说?:“哥,你知道的,我开车水平一般,不是故意?要撞人,你别生气。”
周砚浔只当没听见,他弓着腰身,脖颈也低下来,朝书燃贴过去,对她说?:“搂紧,我抱你。”
书燃很听话,手臂抬了抬,正要绕过去搭在周砚浔身上,周絮言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是对着书燃的。
他说?:“对不起啊,书燃,一定吓到了你吧?路那么窄,我车速又快,你倒下的时候,我还以为骨头会断呢。”
书燃动作?一僵,朝他看过去。
周絮言懒懒笑着,模样消瘦而天?真?,继续说?:“当时你离我那么近,只差一点点,车轮就?要碾到你的小?腿或者手臂了,也可能是脑袋,头骨!你这么瘦,小?小?的,骨头一定很脆,咔嚓一下,断掉了,想想都……”
话没说?完,周絮言一下子被扯出去,周砚浔拽着他的衣领,将他推撞在墙壁上,嘭的一下,响声又闷又重。
护士推着治疗车从走廊另一端路过,看到他们,远远喊了一声:“这是医院,不是打架斗气的地方,那边那两个,再胡闹我要通知保卫科了!”
周砚浔没理会小?护士,只盯着周絮言,眸底颜色晦暗深邃。
周絮言勾着唇角,懒懒笑着,低声说?:“生气啦?你好?多年没在我面?前发过脾气了,我还以为你是个没脾气的孬种。”
一句一句的,明?摆着是在故意?激人情绪,书燃心里很急,又怕着了周絮言的道,只能咬唇隐忍,不做声。
周絮言的目光从周砚浔的肩膀上越过去,刚好?与书燃碰上,一记短暂的对视,小?姑娘眼珠乌溜溜的,透着股倔劲儿,很难搞的那种倔。
“你为她在cb跟人打架,”周絮言收回视线,低声说?,“把人揍得爬不起来。哥,以前你也是这么对我的,还记得吗?邻居家的小?孩骂我是病秧子、短命鬼,你听见了,把人揍得鼻青脸肿,你说?我弟弟会长命百岁。”
周絮言边说?边笑,眼睛看着天?花板,“小?时候多好?啊,长大一点也不好?玩,要是永远都长不大就?好?了,你说?呢?”
“你的确从来没有长大过,”周砚浔松开他,退后?一步,“一直是个自私又任性的小?鬼,活在没有同理心也没有共情力?的世界。”
周絮言始终在笑,笑得有些咳,揉着被衣领勒红的脖子,说?:“自私的人才是真?聪明?,冷漠的人才有大智慧,懂不懂?”
“那就?祝你永远活在这样的世界里吧,”周砚浔语气很淡,看着他,平静而清晰地说?,“没有爱,不被爱,一直偏执,一直利己,做一个孤零零的小?怪物。”
音落的一瞬,周絮言脸上的笑容终于?消失,他咬着牙:“你咒我!”
周砚浔不再理他,扭头回到书燃身边,手臂收紧,将她横抱起来。
书燃没拒绝,乖乖让他抱着,身形腾空的一瞬有些不稳,她下意?识地攀住周砚浔的脖子,整个人朝他贴过去,嘴唇刚好?擦碰到他的耳垂。
唇上微凉的触碰感让书燃有种被抽走了全身力?气的错觉,背上的脊椎骨都在发麻,还有些软,说?不清的滋味。
她小?声问:“我重不重?”
周砚浔低头看她,紧绷的神色逐渐松懈下来,“不重,刚刚好?。”顿了顿,又说?,“适合我抱着。”
书燃脸红了,索性贴过去,靠在他脖颈那儿,像个粘人又依赖人的小?动物。
周砚浔抱着书燃,擦肩而过时,周絮言声音很轻地叫了声哥,周砚浔脚步未停,渐行渐远。
路过注射室,再度与拿热水袋的女孩子迎面?碰上,她先是看到周砚浔的脸,又看到他公主抱的姿态,以及被他藏在怀里的小?姑娘,啧了一声,嘀咕着:“这也太宠了。”
女生的朋友刚输完液,手背上还按着止血棉球,她也看见周砚浔,两个女生互相抵了抵手臂,小?声议论:“这就?是你在走廊碰见的那个帅哥?看着是不错啊。”
“帅哥常见,会宠又会谈恋爱的才是极品,”女生说?,“他跟女朋友说?话的那个态度和?语气,你没听见,简直哄死人了,石头听了都要动凡心!”
朋友听得直笑,说?她太夸张。
“没夸张,”女生歪着头,往周砚浔离开的方向看了眼,“他那点心意?都在脸上摆着呢,是真?喜欢他女朋友,特别喜欢。”
两个女孩子话音,书燃隐隐听到一些,她忍不住抬头看他,脑袋里反复盘桓着——
她们说?,他是真?的喜欢她。
周砚浔走后?,周絮言又在原地站了会儿,袋子里的热饮已经?凉了,他面?无表情,直接扔进旁边的垃圾桶,纸杯落地,嘭的一下,在夜色中尤为清晰。
之后?,他走到长椅旁坐下,抬手捏了捏脖颈,拿着手机,拨出一个号码。
那头很快接通,有人嗓音沙哑地叫了声言哥,说?:“怎么样?人你见到了吗?”
“阿尧,”周絮言长腿交叠,手臂搭着椅背,懒洋洋的姿态和?语气,“你给的消息很准确,我的确在小?区门口堵到她了。小?姑娘挺有意?思,随便吓一吓,就?要哭出来。”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