柠檬水里的冰块已?经彻底融化,杯子湿淋淋的,书燃的心跳也是。她?看着窗外的雨,舞台上的短发?歌手继续唱着——
“远光中走?来你一身晴朗,身旁那么多人,可世界不声不响。”
……
“飞机轰的一声去远乡,灯一亮,无人的空荡。”
……
“周砚浔大量失血,昏迷了一天一夜才苏醒。”谈斯宁也看向窗外,身形朝椅背靠了靠,“醒来后,我很想骂他?,更想打他?,可是,我什么都做不了,因为我一直在哭,一直哭。我越想越怕,怕到发?抖——”
“他?要是死了,他?要是就这么死了,该多遗憾啊……”
四天后,周砚浔脱离危险,从icu转入单人病房,他?还虚弱着,瘦得厉害,病床周围架了一堆监护设备,仪器滴滴作响。
当?时,梁陆东也在。
凶名?赫赫的麦康小梁总,历经过多少风浪,平日很少叹气的人,这时候,也忍不住叹了一声:“阿浔,何必呢?”
周砚浔呼吸轻缓,脸色苍白,他?还在输液,软管透明,一滴一滴,缓慢落下的水珠。周砚浔目光空寂,落过去,透过玻璃窗看到外面?的天空。
黄昏时分?,天气很好,夕阳灿烂,他?安静地看着,了无生机。
“还活着啊。”周砚浔似乎很累,语气特别轻,“居然还活着。”
他?好像一点儿都不高兴,也不期待,自己能继续活下去。
谈斯宁眼睛里全是泪,心口?痛得无法形容。
“既然还活着,那就活下去吧,”周砚浔嗓音沙哑,气息也弱,没什么力气,“陈西玟做错了事,她?欠书燃一声‘对不起’,我帮她?讨,我帮燃燃讨回来。”
谈斯宁慢慢走?到病床边,压住漫溢到喉咙的哽咽,小声说:“忘记她?好不好?你会有新生活的,算我求你……”
周砚浔没做声,他?一直在看窗外的天空,看了很久,眼尾有些红,薄薄的颜色。
谈斯宁意识到什么,循着周砚浔的目光,也去看天空,看到一抹白色的航迹云。
长长的飞机尾迹,烟雾一般,缓缓消散。
谈斯宁明白什么,她?闭上眼睛,指甲抠破掌心的皮肤,哽咽声重?得几乎藏不住。
“我做不到——”周砚浔忽然开口?,声音很轻,语气却认真,“做不到不去喜欢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