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言湛应曾璇的要求回言公馆。
曾璇前天从巴黎回来,吵着让他回家。
他一方面要处理酒店在年底的特别计划,一方面还要兼顾实验室关于反隐私泄露芯片的数据监控,无暇分身。
今天算是忙里偷闲。
当然,每个和母亲共度晚餐的未婚大龄“儿童”都不可能得到清闲。
“叫你回来陪我吃饭,不是吊丧。”曾璇拍着桌子说,“亏我还给你带了礼物,待会儿我就捐了。”
言湛低头喝汤,一言不发。
曾璇拳拳打在棉花上,不免烦躁,又说:“要不说养儿白养,女儿才是妈妈的小棉袄。上次人家芒芒陪了我一下午,都是开心的。跟她在一起,我都年轻了。”
她越说越起劲儿,拿出手机,“给芒芒打电话约饭”
啪!
言湛撂下筷子。
他熬了几天夜,眼下乌青稍显明显,整个人散发着除却高冷以外的——阴郁。
“非亲非故,不要打扰。”他说。
曾璇叫他这句话弄得想笑,可对着他严肃到几乎刻板的神情,不由得皱起眉头。
“你什么意思?”
言湛慢条斯理地擦擦嘴,淡漠道:“字面意思。”
啪!
曾璇也撂下筷子。
从上次饭局开始,她就憋着这个倒霉孩子的火。
让他见面,他不愿意,愣是十来年没见过她最好姐妹的孩子;让他试着和人家交往,他也不愿意,好吧,爱情不能勉强;说好了做兄妹,到了饭局,他还不愿意。
到底要怎么样?!
“今天咱们就把话说开了。”曾璇绷着脸,认真起来。
“我自问从来不干涉你什么,你不想的事情,我再怎么剃头担子一头热,最后也依你。芒芒的事,你怎么就容不下?她是伤害你了还是怎么着?你说!”
言湛攥着纸巾,手背上的青筋一绷一绷,极力克制。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哄也哄了,心眼也耍了,他以为他可以,结果到了人家那里,他什么都不是。
——什么都不是。
“我无话可说。”言湛扔开纸,起身,“还有事。”
曾璇在他身后拍桌而起,喊道:“这件事你不给我个合理解释,没完。”
言湛头都没回,直径开门。
赵阿姨端着汤出来,见这场景,追了出去。
“少爷!少爷,您等一下。”
言湛皱眉,沉沉气,还是停下了脚步。
赵阿姨从言湛六岁的时候就来言家工作,虽然和言家的人没有血缘关系,但那也是实打实可信懒的亲近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