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叔公?”
这时,小安安换了衣服跑了过来,看到他们欢喜异常。
“七叔公,七叔婆,父王没法起身,让我替他向您们请安。”
安安小大人似的行了大礼,萧北宸神色依旧悲凉,皱眉道:“去看看你父王。”
小安安心中一喜,立马起身,迈着小短腿前面领路。
父王意识有些昏迷,还会弄错人,想了半天才想到七叔公是谁,不过他看得出父皇非常激动,不知道见了七叔公会不会好起来。
院子有些潮湿,长了很多青苔,小安安一脚滑一下,歪歪扭扭走路有些滑稽,云夕颜见状,直接上前牵住了小家伙的手,再看他的袖口,被磨的已看不出颜色,实在看不出这会是一个小世子。
难道一个王府,内务府不给发俸禄吗?
就一个跛脚老奴,还要照顾一个病人,王府这么大,没人打扫,连个其他下人都买不起,这比宸王府还要穷啊。
萧北宸心中也是悲凉,想到那许久未见的侄子,胸腔中悲愤充盈。
刚一进屋,就闻到屋内重重的药味儿,云夕颜抬眼望去,发现屋子里十分昏暗,几乎看不清摆设,而且今日是大晴天。
所有窗帘都拉的死死的好似害怕光亮一般,屋里寂静的一根针掉地上都能听到。
“王爷,王爷。。。。。。您醒醒,您醒醒。。。。。。”
这时,先前那个老奴的声音传来,众人再往前走几步,才看清床上躺着一个人,那老奴一脸焦急呼喊着。
“父王,父王。。。。。。”
安安神色慌张,迅速跑了过去,也是对着床上的人急切的呼喊,瞬间就哭出声来。
云夕颜见状,立刻上前,待到看清床上的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床上的人眼窝凹陷,一张脸瘦弱的脸几乎只有巴掌大一点,因为太瘦弱,颧骨特别突出,整个人像是一个死人一般没有一点动静。
直到安安哭了好几声,他才缓缓睁开了眼睛,而云夕颜这时也已经抚上了他的脉搏。
他的手腕没有一点肉,只有骨头,仿佛一碰就碎,云夕颜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病人,号脉的手忍不住抖了抖。
萧北宸也走了过来,眸子再次泛红,看着床上躺着的萧瑞泽,已经完全不能想象得到他以前的样子,以前那样明媚的萧瑞泽如今竟是变成这个鬼模样。
是他来晚了,他后悔了,不该消沉整整四年。
他虽然也苦,但是总比萧瑞泽要好太多。
他缓缓上前,每前进一分,就觉得心里千斤重一分,直到来到床边,他一张手颤抖着握了握,想要抬手抓起他的手,却又无力的垂了下去。
是自责还是心痛,他自己也分不清,只觉得自己怕是一碰触他,他就会消失。
萧瑞泽抬了抬眼眸,没有一丝力气,透着眼睑微小的缝隙,一眼就看到了床边的萧北宸,他只看到了一张面具,他想要睁大眼睛,却又睁不开,无力地开口:
“是。。。。。是。。。。。。七皇叔吗。。。。。。。”
声若蚊蝇,气如悬丝,声音小到几乎听不到,可似乎又花光了他所有的力气。只说了这一句,他便又再次闭上了眼睛。
“父王!”
安安一声惊呼,趴在自己父亲的身上嚎啕大哭起来。
云夕颜这时候已经收了手,神情严肃,眼看着这人要挂过去,再听到安安的哭声,她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从袖中拿出一个玻璃瓶,倒出里面的液体,让那老奴把药水给灌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