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啊,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阿拓狐疑地看着我。
“黑道大哥?住这里?你有他的钥匙?”我张大嘴巴。
“他外号叫暴走死神,听说在南北二路都很有名的,年轻时也上过通缉犯的排行榜喔,不过他自己是觉得没什么了不起的,是个谦虚的人,他说联考反而比较难上榜,他试了两次什么鬼都没考到;想在黑道混出名堂就简单多了,砍几个人就可以屌很久,反而不适合拿来吹牛。”阿拓看着电影开始,一边说:“他说,我叫他暴哥就好了,钥匙也是他给我的啊,而且他觉得一个人看电影蛮无聊,所以有新片他都会问我要不要一起看。”
“暴哥——听起来是个很恐怖的人?”我快昏倒了,说不定沙发底下正躺着一具打包好的尸体也说不定。
“不会啦,他又不是整天砍砍杀杀。而且不砍的时候怎办?他这种人最寂寞了。”阿拓将鞋子脱掉,盘腿坐在沙发上:“所以他设备越买越高级,他就越发现没有人一起分享实在是很孤独,毕竟现在的社会大家都需要朋友啊。”
正当我想放弃追问的时候,房间的门喀喀打开了。
【65】
一个剃着精悍平头,穿着黑色西装、戴着黑色墨镜的男人站在房门口,抽着菸,漠然地看着我们,然后将菸徒手捻熄。
大约四十岁的男人,眼睛像孤傲的雄鹰,鼻子上的横疤记录着狂暴不驯的青春。
我全身寒毛直竖,鸡皮疙瘩爬了整条手臂。
“你的女人?”男人将烟蒂随手弹向楼梯下,关门。
“不是啦,刚认识的朋友,她人很好。”阿拓指着我又指着他,说:“她叫思萤,他就是我说的暴哥。”
我赶紧正襟危坐,知书达礼地腼腆一笑:“暴哥好。”
暴哥冷淡地挥挥手,脱掉黑色上衣卷起袖子,露出刺得龙飞凤舞的手臂。
我呼吸快要停止,暴哥一屁股坐在我身边,害我左边的脸瞬间麻痹。
“绝命终结站。”阿拓随口提。
“我知道。”暴哥翘起二郎腿。看来他老人家早看过了。
暴哥坐了五分钟两脚交替了十几次,叹气了二十几次显得很不耐很不爽。
然后他站了起来,皱着眉头,一言不发走出房间下楼。该不会是忘了带刀子吧?还是这里待会有交易要做?
“暴哥去哪里?他不高兴吗?”我害怕地说:“还是不要看赶快走为妙?”
“他啊一定是去买吃的了,他看电影喜欢边嗑东西,他说这样比较享受。”阿拓笑嘻嘻地说:“你别被他的模样吓到了,我看得出来他今天很开心呢。”
“很开心?他这个样子叫做很开心?”我摸着剧烈跳动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