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觉胸口堵得慌,楚云飞这番意,她如何受得起?
“我不过是命小福薄之人……”
“做了我妻子,就不再是命小福薄女人!”像是誓言,又像是承诺。
明玉眼眶湿润,虽然动作生涩,却还是伸出纤细臂膀抱住眼前这个男人——她丈夫。
八月阳光璀璨妩媚,悄然无声地从敞开窗扉倾斜进来,静静地南窗下两人身上流淌。外面传来一阵说话声:“……我们奶奶叫我过来问问,四爷东西预备好了没有?”
明玉乍然一惊,忙从楚云飞怀里站起身,却不小心碰了楚云飞下巴,楚云飞面不改色,反而叫她觉得额头隐隐作痛,羞得满脸通红。
香桃和莲月院子里拦住来传话丫头:“……上午少奶奶就开始整理了。”
“大奶奶说,怕四奶奶不晓得,特意写了个单子,使奴婢给四奶奶送来……”
“交给我吧,我一会子给我们姑奶奶送去。多谢大奶奶费心想着……”
寒暄一阵,外面逐渐安静下来。明玉揉着作痛额头,迎上楚云飞含着笑意眸子,理了理衣裳才扬声道:“外面谁来了?”
不多时,香桃便走了进来,明玉远远坐西窗下椅子上,楚云飞抱着双臂好笑地看着妻子红着脸还故作镇定模样。香桃把单子递给明玉,瞥见明玉羞红脸,眼风瞧见姑爷又一直盯着姑奶奶,不由得掩嘴好笑。
明玉瞪了她一眼,香桃福福身退出去。明玉这才展开单子细细地瞧,不得不说阮氏这方面还真相当有经验,不但将要带东西罗列出来,甚至沿途花费也算好了。
只是,之前才和阮氏长谈了一番,她并没有提到这事,这会子巴巴地打发个丫头送来。
明玉正想着,楚云飞不知何时已移步过来,拿走明玉手里单子,看了两眼随手搁檀木填漆花镶嵌贝壳矮几上,就挨着明玉坐下来了,似乎不打算去书房温习。
明玉被他眸子里灼热弄得有些紧张,喃喃道:“现还是白天……”
楚云飞睁眼说瞎话:“我没别意思……”
可蠢蠢欲动样子根本不是这么回事,明玉有些口不择言,却一语中:“大嫂这是提醒爷,该好好温习课业备考……”
……
阮氏正陪楚大夫人说话,丫头春香进来回话:“……香桃、莲月都院子里,奴婢没见着四奶奶,想来是四爷屋里不方便吧?”
虽然是猜疑,却十分肯定样子。
楚大夫人不觉蹙眉,盯着阮氏道:“你派春香过去做什么?”
阮氏身边嬷嬷见楚大夫人仿佛恼了样子,忙恭敬道:“大奶奶也是想着怕四奶奶不晓得该预备什么东西,因此才写了单子吩咐春香送去。”
楚大夫人哪里不明白阮氏用意,神色软了几分,语气却带着几分无奈和忧心:“小四非要提前成亲,这婚里头哪里还有什么心思温习功课?他也老大不小了,再考不中,也该为自个儿谋个前程了。”
阮氏忙道:“儿媳可不就是这个意思?又不好直接说,只能这样提醒。即便好蜜里调油,也该主意着些。”
反正提醒到了,若是这一次还不中,也怨不了他们。
阮氏想了想又道:“单单自个儿温习到底用处不大,还是该去学堂听听先生讲解。”
但依着楚云飞性子,如果她们提出来,楚云飞必定要反着干。阮氏道:“有些话儿媳不好讲……”
毕竟是嫂嫂,还是堂嫂。
楚大夫人道:“有什么不好说?你叔叔临死之前将小四托付给我和老爷,总不能放任不管他!”
阮氏陪着楚大夫人到秦氏屋里时,婆媳两人正说话,不知说了什么,秦氏脸上洋溢着欣慰笑,明玉则柔顺地垂着眉眼,乖巧地任由秦氏握住她手。
瞧见楚大夫人和阮氏进来,秦氏仿佛安奈不住欣慰,一边起身让座一边笑着朝楚大夫人道:“云儿那孩子终于有人治得住了!”
楚大夫人讶异道:“什么事儿让弟妹这样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