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表面不屑,行动上小心起来,紧紧跟随pn,在幽暗的树林中跋涉,他们爬过一堆石头,被倒在地上,粗得像一堵墙的大树拦住,pn动作麻利地单手撑着树干越过去。
作为练武人士,祝愿不甘落后,她助跑两步也越过去,但由于不熟悉环境,落地时发生悲剧,一片横生的桫椤树叶子戳到她的眼睛,她“啊”的一声平摔出去,正好滚落到pn脚下。
地上很多碎石块和枯树枝上,祝愿全身的骨头都快摔散架了,她一动不动躺着,等着疼痛过劲儿。
“起来,别装死”,pn看手心内侧的腕表,“时间紧迫。”
特种兵戴手表,表盘朝内,从军的习惯根深蒂固,即使落草为寇也依然保持着,祝愿不着痕迹瞄了眼他的腕表,咬牙忍痛爬起来,一声不吭接着赶路。
耳朵听到隐隐的水流声,再往前走水声越来越大,她拨开一丛水椰子,一条瀑布出现了,因为是旱季,规模略小。
pn朝一棵生长在水中的榕树走去,祝愿快步跟上,走近发现榕树上拴着一条小船。
pn率先上船解开绳缆,祝愿随后上去,船摇晃起来,她立刻坐下,pn给她船桨,祝愿装傻,“干吗?”
“划船。”
“我是女的,你就不能有点绅士风度?”
pn冷眼看她,“你射击比我精确?”
祝愿顿时不吱声了,老实接过船桨,坐到船尾开始划船。
pn则用标准的军姿蹲在船头,俯身从船底暗槽取出一个看上去很沉重的黑色箱子,输入密码,箱子咔哒一声打开,祝愿伸脖子偷瞄,貌似是一把被拆解的枪。
当pn组装枪械时,祝愿替他看表计时,耗时极短,她暗暗乍舌,好厉害,来金三角前,曾在特种兵猎人集训学过拆装枪支,一把手枪她用了10秒,而pn组装的这把是重型狙击步枪,他居然只用了19秒多一点,离开部队五年,看家本事还没丢,实在令人respect,可怕呀。
重狙组装好,pn坐姿持枪,眼睛贴着瞄准镜,枪口对着密林搜索。
祝愿心想坐姿射击稳定性次于卧姿,估计条件所限,不得已而为之吧。
pn很快进入状态,几乎听不到呼吸声,手臂肌肉的张力也控制到最佳状态,他食指指尖轻触板机下缘,随时准备击发狙击枪。
用练武的说法是他现在人枪合一,祝愿觉得不能被比下去,赶紧调整呼吸,配合划桨的动作,吸一口气,酌量排出,再徐徐吸入,维持稳定的呼吸节奏,除了桨声,整条小船动而若静。
pn将声音压到最低限度,“鱼上钩了。”
祝愿一激灵,低声问:“魏学林的人?”
“嗯。”
听到回答,祝愿呼吸一下子乱了,“虽然当时情况危险,桑达好歹是一船人在战斗,现在就我和你两个人对付魏学林的大批人马,这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我们又不是超级英雄。”
“你大可放心,魏学林会等到验明真货再动手,注意呼吸,继续操桨。”
pn的指令祝愿接收了但离执行还差点距离,她心里乱糟糟的,还紧张,一想到在阴森可怖的树林里有人在追踪他们,她就烦得不行,哪里还肯好好划船,像老牛拉破车,龟速前进。
天色暗淡无光,潜伏在茂密丛林中的河流仿佛无底洞,祝愿机械地划船,不知道前路在何方,尤其后有追兵的情况下,她有点儿泄气,心里把沙惕骂了八百遍,老狐狸,我等你倒台那一天。
pn感觉船速减慢,低声警告,“你还磨蹭,错过接应我们的人,一切后果由你承担。”
祝愿怔了怔,反应过来欣喜若狂,“真的?有人接应我们?哈哈哈,这简直是我听到最好的消息!“,她自如切换尊称,拍马屁道,“极总您说得对,我要加油划船了,不能耽误大事。”
pn这针鸡血打得好,小船以15倍速飙行。
“水下有暹罗鳄,你小心划船。”
“好好好,啊,啥!?”
一直尾随二人的探子给连越报信,连越收到,向魏学林传达,“pn和jiva两人安全从货船撤出,目前已进入柯拉山西麓,正向‘胡志明小道’移动,但众所周知,‘胡志明小道’如何走,一直是个谜,越战时,美国花力气轰炸这条从老挝到越南的补给线,都没有达到目的。”
魏学林笑道:“你没经历过越战不了解情况,美国佬仗着飞机大炮只会狂轰滥炸,他们不知道越共开辟的这条秘密补给线并没有一条固定不变的具体路线,它有主路有支路,还有捷径和各种旁门左道,哪怕炸掉一条路,还有其它的路走,pn大概想利用其中一条通道潜入越南,你吩咐探子跟紧他们,注意不要被发现,pn手中的枪比阎王的催命符还要准。”
“是”,连越应道,布置完任务,他回到魏学林跟前,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魏学林了然:“你有话说?”
连越恭敬道:“魏先生,现在世道不好,我的公海赌船不知道还能运营多久,您曾答应过我,只要我助您一臂之力,事成后,您会把pn名下的赌场交给我打理。”
“我答应过的事从不食言。”
“多谢魏先生。”
连越本是骑墙派,游走在魏学林和车蓬之间,车蓬被沙惕除掉后,他明显感受到威胁,彻底倒向魏学林,两人在大陆的人脉关系有交叉,为了共同利益,他们结成一派,互通有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