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海防市东南部郊区的涂山半岛拥有迷人的海滨风光,越南末代皇帝保大的避暑行宫就建在半岛的最高处,外国游客慕名而来,美景当前,也有部分人不感兴趣,更吸引他们的是半岛尽头,悬崖之上的涂山赌场。
赌场只允许外国人进入,赌客如果能说一口流利的中国话,甚至不用出示护照,保安检查完祝愿的包,对她说:“多赢钱”就挥手放行了,然后原封不动说给其他赌客听。
祝愿到柜台买筹码,掏出所有现金,刚好凑够一万块,这种抠抠索索的赌客赌场职员平素见多了,想碰运气又不舍得花钱,只能在一层大厅玩些普通项目,手气背,顶多玩个四五把钱就输光光了,她露出并不热情的职业假笑,施舍般说:“客人您的筹码请拿好,另外这10美元赌资是我们赌场赠送的,您自己留着,还是换成筹码?”
“才送10美元?拉斯维加斯送赌客的钱都200美金起跳,你们赌场有点小气呀”,祝愿说完撇撇嘴。
拉斯维加斯?呸,挣够机票钱再吹牛吧!赌场职员白了她一眼,冷着脸说:“那客人10美元您不需要了是吗?”
“要,为什么不要”,祝愿嬉皮笑脸,“苍蝇腿儿再小也是肉,兑成筹码吧,谢谢。”
赌场职员憋着气替她换筹码。
祝愿拿上筹码脚步轻快地奔向赌场大厅,浑然不知背后有人正用越南话骂她神经病。
在国内当警察的日子她被迫远离赌博,《公务员法》规定,公务员必须遵守纪律,不允许参与赌博活动,直到做了卧底,工作需要,她进了小威尼斯人赌场,因为带着目的去的,很难放松玩牌,这次她的目的只有一个,钱,在不引人注意的前提下,悄悄摸摸地赢上一票。
赌场拥有完善的安全系统,包括面部识别系统,关于这一点,祝愿并不担心,她曾上了拉斯维加斯一家赌场的黑名单,由于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她算牌,赌场不想卷入侵犯名誉权的案子,将她的名字从黑名单上删去,所以迄今为止,全球的任何一家赌场她都可以自由来去。
社会主义国家的赌场和资本主义国家的赌场没有分别,为了让赌客流连忘返,赌场的布局犹如迷宫,没有时钟,没有自然光线,人们在这里赌红了眼,沉浸于纸醉金迷的氛围中。
祝愿按老习惯,先玩最简单的老虎机,挑了台能玩爆机的老旧机型坐下,屏幕上三排选项,每排有20个不同的符号,其中一个就是中奖符号,赢率八千分之一,和彩票亿万分之一的中奖率相比,低的不能再低了。
老虎机的结果取决于按下开始键的时间,她先玩了30次,记下时间和结果,通过数学反推,计算出这台老虎机的内部时间,然后投币,拍下按钮,老虎机一阵抖动,哗啦啦往外吐钱,这声音实在令人愉悦。不过一直赢的话,很可能被赌场赶出去,因此控制输赢的节奏很重要。
在赌场的监控下,祝愿和其他的赌客一般无二,输了叹气,赢了欢呼,豪赌的有钱人随手押上200万赌注,还不断加码,多数人输的只剩底裤,也有赢走千万美金的幸运儿,祝愿给自己设定赢的数目略低些,一万美金翻300倍,300万,如果用这300万玩她擅长的21点,啧,她还创什么业呀,坐在牌桌前,她就是赢钱的机器,然而赌场不允许她这么牛逼的人存在,实属遗憾。
达到目标,祝愿毫不犹豫地离开,把赢来的钱汇入用齐光身份办理的香港中银账户,就算有人查,这笔钱也有出处。走出赌场的安保范围,她被几个彪形大汉团团围住,硬闯……他们有枪,处于绝对劣势时,她向来识时务,“呵呵,我们认识吗?”
无人应答,她点头哈腰,“各位大哥,有话好好说,我全力配合。”
为首的男人说:“jiva大小姐,将军有请。”
将军?她知道的将军只有一位,于是试探着问:“南拉迪功将军?”
“请吧”,男人指向一部打开车门的劳斯莱斯说。
此时此刻,她没有说不的份儿,压根儿不用催,极其狗腿地钻进车里。
车子开进风景区一条宽阔的林荫大道,向右转弯,进入雕花铁门,又开了一段路,前头碧海蓝天处有幢殖民风格的白色法式别墅。
祝愿被请进别墅的一间起居室,对面的落地窗正冲着私人海滩,远远地还能望见保大皇帝的行宫,哦,如今改名叫百花宾馆了,寻思间,她听到脚步声,起身迎接,进来的却是位执事,面色严肃朝她鞠了一躬,用不甚熟练的汉语说:“将军身体有恙,烦请小姐移步。”
穿过长长的走廊,执事停下推开一扇门,示意祝愿进去。
房间内弥漫着浓烈的药水味,祝愿眯起眼睛好一会儿才适应昏暗的光线,看清南拉迪功斜倚在挂着帷帐的大床上,叫阮琼枝的女人守在一旁,低眉顺目地替他捶背,不复初见时趾高气扬的模样,床的另一侧放着一台监护仪,照情形判断,所谓“身体有恙”八成到了严重的程度。
“坐吧”,南拉迪功有气无力地指了指离床不远的沙发。
祝愿坐下,拿捏分寸说客套话,“将军,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您身体——”
南拉迪功打断她,“我倒听pn说你身体不适需要休息一段时间。”
这就是pn踢她出局编的理由?够蹩脚的,祝愿腹诽,面上不显异样,笑了笑说:“从缅甸到老挝,一路打打杀杀,挺耗神的,所以偷闲放松放松,真没极总讲得那么夸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