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白心里一惊,人已经像离弦的箭一般冲出去,左闪右躲,顾少钧被苏一和苏二搀扶着,往后院走去。
早有人去请大夫。
一大群人簇拥着她。
唐白愣愣站在原地,双脚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她担心他,可是这么多人……她挤不进去。
侯夫人在她身后使劲推一把:“去呀,他想看见你的。”
唐白脚下不迟疑,立时跟着人群挤进去。
苏一见是她,默默的让她跟在自己身边,既不显得突兀,也不会离的太远。
到了顾少钧住的别院,宾客们渐渐散开,跟着的也不过是唐白,永和郡王等人。
刘太医匆匆赶到。
给顾少钧把了脉,又开了几服调理的药。
刘太医施针,顾少钧悠悠醒过来。
他看了一眼,见到唐白也在,眼里闪动着流彩的光,指着永和郡王:“嬉皮笑脸的给我出去……看着你我就心烦……”又柔声对唐白道:“你坐近些。”
门被苏一关了,永和郡王是被苏一推攘出来的,他大为不满,待瞧见宋妙人立在院子门口时,又狗皮膏药的黏上去:“我最近又得了一把古琴……你要不要去我府里看看……明天我可就走了,你再一等,又是一个月……”
宋妙人神情恍惚,她问永和郡王:“唐小姐进去了?”
“不然呢。”永和郡王不当回事,却微微有些吃味:“你就那么喜欢她?”
说是喜欢,不如说是欣赏,是一种求而不得的欣赏。
她不敢与人多来往,怕受伤,书上都说情深不寿。
她不敢干涉爹娘的决定,却又暗自担忧自己也成为政治联姻的牺牲品,索性避世不问。
她不敢像唐白那样,大声的笑,默默的哭,以唐家后人的身份让别人承认自己。
甚至一个人到京城来,只为求得一个答案。
她一个人承受丧父丧母丧兄之痛,却又照旧去爱,去付出。
如清风霁月,坦坦荡荡。
这才是一个女子应该有的风骨。
“你瞧,她就敢去顾少钧的屋子里,当着世人的面,告诉他们,她是在乎他的。”宋妙人悠悠的说。
她却不敢。
永和郡王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他只看到宋妙人的一向平和宁静的眸子里,闪出一抹光来,只是瞬间又熄灭了。
顾少钧瞧着唐白,唐白也瞧着顾少钧。
不知道说什么,索性什么都不说最好。
前几日才见过面,如今又觉得像是万水千山相隔,几年几十年未见。
苏一端着药碗进来,黑乎乎的药汁,让整个房间都弥漫着一股苦味。
顾少钧皱眉头,鲜有的像个小孩子一般闹脾气。
唐白叹一口气,循循善诱:“来先喝一口,喝完吃点蜜饯就好了。”
“我要喝红豆汤。”
“好。”
“多放糖。”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