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出主仆情深,颠倒黑白。
不过歌月也不是这么好欺负的主,跟在秦眉身边多年,乌七八糟的手段没学个十成十也学了八成,如今用来证明自己的清白再好不过。
“娘娘可还爱在坤宁宫的戏台子下看戏?三年前,梨园的李大师归家,不知道娘娘最爱的游龙戏凤如今是谁在唱。”
“你……”秦眉哑然,如果说歌月说的是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她还可以借题发挥,偏生歌月说的都是秦眉身边的小事。
“我?娘娘,我并不曾因为小产而亡,娘娘可是记错了人?”歌月冷笑,头一次敢光明正大的直视自己的主子,“娘娘,若我不是歌月,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又如何得知?”
“歌月有往家里写信的习惯,谁知道是不是你偷看了信笺。”皇后冷笑一声,朝着李峰屹行了一礼,“陛下,歌月多年前就已经身亡,这个女子冒出来冒充歌月不知道是存了什么心思,陛下千万不可偏听偏信,中了小人之道。”
“陛下,奴婢究竟是不是歌月,听奴婢说下去就知道了!就算歌月会写信回家,也不会把所有的东西都一五一十的写进去。若是歌月说的有误,歌月认罚!”
李峰屹看了看秦眉,选择了宁可信其有,“你说,若是你说的一项有误,朕定斩不饶!”
歌月领命,一桩桩一件件的把秦眉的所有习惯和爱好都说了个遍,连袜底的针脚必须是双数也知道。不仅如此,李婧漱几岁出天花,李褚浚几岁开蒙都一清二楚。
如此一来,歌月是洗清了自己的清白,慕容璟站在那里不发一语,好像周身的一切与他无关。李峰屹看了他一眼,心有疑虑也没说话。
“你、你就是哪里来的妖女,竟然如此妖言惑众!”眼见事情兜不住,秦眉就要发火将人治罪,结果李峰屹给拦住了。
“皇后是在担心什么?”
冰冷的声音如寒冬腊月的风,一刀刀的割在秦眉身上,秦眉自知失态已经让李峰屹起疑,连忙俯身下拜,“陛下,这妖女绝对不是臣妾的宫女歌月,她,她……”
“她如何?”李峰屹好整以暇,好像歌月刚才真的什么都没说过一样,秦眉有些忐忑的看了看李峰屹的申请,吃不准他这是恼了还是没恼。
不过有一件事绝对可以肯定,慕容璟不会平白无故带了自己以前的宫女过来让他们重温旧话,还是一个她曾经想要除之而后快的宫女。
“是啊,娘娘,您为何一眼就认定奴婢不是歌月?就算歌月说了您买通了凤鸣阁的杀手去刺杀先太子,也只是空口无凭,没有证据不是么?就算歌月说您手下的安子想要把奴婢溺死在水中,安子也是您的心腹,绝对不会出卖了您对么。”
歌月浅笑,好像在谈论今天的天气如何一样,当年她死心塌地的跟着秦眉就为了能早日出宫觅个良人和和美美的过了一辈子。结果到头,她良人没寻到,还害得自己只能在青楼里苟且度日。
“这个奴婢黄口白牙的什么屎盆子都往臣妾头上扣,还请皇上明鉴还臣妾一个清白!臣妾与皇上夫妻多年,为何皇上宁愿相信一个宫女也不愿意相信臣妾呢!”
秦眉一瞬间就换上了一副梨花带雨的样子,倒是真有几分窦娥的样子。
“陛下,臣这里有先前查出来的一些证据。”许久没有说话的慕容璟轻飘飘的插了一句,“当年凤鸣阁的杀手刺杀先太子的时候凶器上淬了一种叫天萝的毒药,臣在寻找天萝的时候,发现了印有内务府印鉴的金银。”
说着,慕容璟拿出了一锭金子呈了上去。李峰屹拿起金子,看到下面的花印之后冷笑,“皇后还有什么话要说?”
“陛下,这都是他们的一面之词!历年赏赐给后宫的金银都带有内务府的印记,就连宫女也能轻易的拿到,难道凭着宫里的一锭金子就要断定臣妾的罪名么?”
不管是不是狡辩,秦眉倒是没说错。宫里的月例银子还有封赏都带着内务府的印记,这些银两又都一个样子,根本无法断定这些金子出自坤宁宫。
“五年前,后宫银两不够用,皇后下令将赏给各宫的银两之中掺上铜芯,这样银子虽然看上去数目颇丰,但是实际上完全不能比拟平日里的银两。不同宫室里的银两之中掺入铜芯的大小也不同,坤宁宫掺入的铜芯大小是二钱,皇上不如找人把这金子破开,看看里面的铜芯是不是二钱!”
对于秦眉的死不认账,歌月不是无计可施。当年若不是她出了这个主意,皇后要如何堵上私挪宫中财宝的缺口。
秦眉脸色发白的看着李峰屹命人取出其中铜芯然后称重,没一会儿小太监就过来回话说刚好是二钱没错。
歌月冷笑,“娘娘,当年奴婢做下的事奴婢认了,但是娘娘如何就不敢承认?嫣贵妃为何会疯掉,不是因为思念先皇子,而是娘娘命奴婢在嫣贵妃的日常熏香之中放了不归。怎么,娘娘都忘记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