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豹低低地看着他,绿眸像两颗发着光的宝石似,流光潋彩中,却有种说不出的深意,它盯着时灿许久,突然前爪挥上,锋利的爪子在幽暗林子划出一道闪电般的利光,时灿一时怔住,根本来不及反应,那爪子已挥至眼前。
时灿怔在原地,令他意外的是,利爪并没有落在脸上,脑后反倒传来一声呜咽,时灿迅速转头,这才惊愕地发现周围竟已在悄然间,围上了一圈闪着锐利幽光的狼,刚才小豹那一爪是帮他打掉了在身后偷袭的狼。
可打落了一只,其它狼更是磨着利牙慢慢靠近,时灿赶紧抱住受伤的小豹,他抓起盒里点心扔向那些狼群,大声呵斥:“走!走!滚远点!”
扔出去的点心只换来寥寥几只幼狼的争抢,其它成年壮狼并没有被吸引,而是继续越来越近的向时灿围去。
“吼!吼……。”怀里小豹发出低沉嘶吼声,做势想冲出去,但刚一着地,腿就吃痛的缩了回去,时灿抱着它紧张地望着那些饥渴的狼,心里不禁着急地抬头四处张望,树木很高,他一个人爬上去倒还有点可能,但怀里这只小豹怕是没办法托上去。
狼群早就看出他们的窘境,渐渐地,为首的一头狼终于耐不住一个飞跃冲了上来,直直扑向时灿,时灿大惊,想随手折根树枝挥打,树枝在空中就被森森狼牙给咬断,紧接着又再扑向他。
千均一发时,突然身体一轻,一股淡淡的兰香味瞬间包裹住了自己,整个人被双大掌牢牢锁进怀里,脚下悬空着荡了起来,恍然中,一眨眼的功夫就稳当当地落在参天大树上。
透过寥薄月光,时灿扭头看见了费里维那张冷俊的脸,他不由一惊,倒退去些距离,抱着怀里小豹紧贴着树干,问:“怎么是你?”
费里维的手在空中虚晃一下,一把利光闪耀的钢爪陡地收入五指掌间,他冷冷凝着时灿道:“你跑来这里干什么?”
时灿哑然,他总不能说自己是走错路了才误入丛林的吧,但他很快反驳,“你又来这里干什么?宴会不是还没结束吗?”
费里维微蹙眉峰,看了他片刻,视线移到他怀里,答非所问道:“你抱着它迟早会害了自己,把这东西丢下去。”
“不行,你没发现它已经受伤了吗?”时灿说着紧紧抱着怀里的小豹,他想起方才宴会厅里费里维说的那番话,或许在这位上将眼里,像这种弱小的动物或人,都不是什么值得留恋的东西,时灿想到这里,口气硬了许多,“你想逃命就自己走,我宁可抱着它留在这里等天亮也不扔弃它。”
费里维听后,眸中闪过一道微光,接着淡淡地讽笑,“那么请问时少知道自己怀里抱着的是什么吗?”
时灿低头看看,怀里银白金黄相间的小豹正乖乖地窝着,一双眼睛安静地瞅着自己,看样子刚出生不久,要不然也不会落的被群狼追杀的地步,只是它的父母呢?为什么会独自跑出来?
“它就是只刚出生的小豹,有什么不妥?”时灿反问。
费里维淡淡扫过一眼他怀里的小豹,唇角讽笑更甚,过了会,才道:“那你就一直抱着它,在这树上待到天亮吧,就怕天亮了,你们也出不去。”
“那些狼天亮了也不会走吗?”时灿紧了紧唇,靠在参天大树上往下望,树下密密实实的围了一圈狼,个个绿光幽亮,死死向上盯着他们,看样子不会就这样罢休。
“这些不是普通的狼,它们久居在这山林里,这里就是它们的领地,你的胆子也太大了,没看见入口前有禁牌吗?还硬是闯进来。”费里维抬手一挥,原本扣在五指间的钢爪嗖地一声又飞了出去,牢牢扣在另一棵树上,他扭头道:“这钢爪只能承受我们两个人的重量,你必须扔了它才能活着出去。”
“不,不行,它还这么小,身上又有伤,如果就这样扔下它,它一定会死的!”时灿从小吃够了病痛的苦,怜悯之心比任何人都要强烈,他抱紧了小豹,还是执拗着不放手。
费里维见他这样,冷哼一声,“那我就先走了,没空陪你在这里待着。”
说着,正要晃动身体离去时,时灿赶紧抓着他,“等一下,上将先生,你既然来了就肯定是想帮我对不对?”
费里维回眸看他一眼,淡淡地道:“可我现在又不想帮了。”
“上将,你看看它这么小又受了伤,难道你不同情可怜它吗?”时灿说着,将怀里的小豹递至他面前,“无论动物还是人类,都是一条生命,上将,你主管无际城,应该比我更知道生命的可贵。”
费里维抿唇看了看他手里的小豹,沉思片刻,终是收起钢爪,然后从军服内掏出把银色手枪,自嘲地道:“我也是糊涂了才会跟着你进来,现在我身上只带这一把枪,能不能出去,我也说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