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天淇从被推进急救室的时候意识就一直是醒着的,可她却一直闭着眼睛,没哭、没闹,任由冰冷的机器绞碎她的五脏六腑,任由那个期盼已久的孩子被剥离身躯。睍莼璩晓
疼,叶天淇第一次觉得疼了,疼得肝肠寸断,疼得龇牙欲裂,这样的疼是谁给她的?是冷曦。她要记住这样的疼,记住这个女人给她的创伤。
叶天淇拽着床单的手在痉挛,青筋显爆,死咬着灰白的唇,瞪着愤恨的眸光,心头有千百种愤怒的火焰在她的血管里燃烧,那股嗜血的狠厉使她的脸扭曲。
耳边传来王馥梅断断续续的话,关心的、哀求的、愤恨的,可她都无动于衷,动也不动,她疼,她要让她的疼成为利器,将那个女人撕碎碾成粉末。
“淇淇,妈知道你疼,知道你难受,可你别憋在心里,别总睡着啊!你看看妈,妈就你怎么一个女儿啊!淇淇,你醒醒,只要你睁眼,妈帮你出气,你想怎么处置她妈都帮你。我的淇淇你就睁眼看看妈吧!”
王馥梅握着叶天淇冰凉的手,轻轻的揉搓着,可她的手心怎么也暖不了,这样的冰凉让王馥梅的心猝然一震,后怕的按响急救铃,等医生一到忙不迭的追问道,“医生,我的淇淇怎么还不醒?手为什么这么凉?她这是怎么了?”
医生一番检查后,“叶夫人,贵千金身体一切正常,人流虽然是小手术,可也是手术,过多失血和麻药后遗症都会导致手脚冰凉,无碍的。可贵千金不醒估计是无法接受现状的心理因素,家人多安慰安慰就好了。”
医生的话虽然宽慰了王馥梅的心,可看着自己朝气蓬勃的孩子如死人一般的睡着,那心怎么也不放不下,看看这个,想想那个,心力交瘁的王馥梅一夜间似乎苍老几分。
“淇淇,淇淇,你不想看看妈,妈也认了,可你就不想看看文彬?你总是不醒文彬怎么办?淇淇,想想文彬,想想以后。”
文彬,她的文彬,是啊!她不醒文彬不也要被夺走了吗?不!绝不!文彬是她的,即便她得到摒弃糟蹋,也是她叶天淇的。
“妈!”叶天淇幽幽睁眼,咬着唇,手悄然的放到肚子上,想摸摸,却退缩了。
没了,已经没了。
自从发现王文彬和冷曦的关系,她一直忽略了自己,不然也不会错失了孩子,千盼万盼的孩子只在她的肚子里停留了六周就没了。
“淇淇醒了?醒了!醒了就好,你想吓死妈吗?”王馥梅又哭又笑的拉着叶天淇的手,一个劲的嘘寒问暖,“还有哪不舒服?饿不饿?想吃什么妈让王嫂做。”
“妈!文彬呢?”叶天淇幽幽的动转眼珠在没看见王文彬时心陡冷,心口说不出的悲凉和委屈。
“文彬怕是受了刺激,天浩在陪着呢!没事。淇淇你哪不舒服告诉妈,啊?!”王馥梅摸摸她的头,又揉揉她的手,细声慢语的关切着。
“是嘛?妈我困了。”叶天淇疲惫的歪斜着脸,也闭上红丝遍布的眼镜。
“好,你睡会。”王馥梅在叶天淇睡下后,她吁口气的轻轻关上门出去,现在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门一关上的瞬间,叶天淇骇然睁眼,布满血丝的眼幽怨、愤恨,却露出一抹冷笑,使那张失血苍白的脸如厉鬼一般狰狞,没人比她更了解王馥梅的狠厉。
嘿嘿……宝宝,妈妈帮你找个玩偶吧!
漆黑的夜晚风刮过树枝发出沙沙的声响,这样的声响让医院多了一分骇人的阴森,悄声无息的走道在灯光下昏暗不明,有时会走过一两个巡夜的护士,可也是一飘而过的寂静。
叶天淇在药物下睡得很熟,丝毫不知道身边一直静坐着一个男人,男人的身影完全融合在黑暗里,那阴鸷的目光正瞪着叶天淇的脸,森寒一片。
灼灼的、冷冷的瞪着,似乎她的脸犹如被恶魔淬弃过让人憎恶,看一分厌恶一分,看一秒嫌恶一秒,终究男人忍无可忍的起身,粗鲁的拉出叶天淇头下的枕头。
后一秒,蒙住沉睡中叶天淇的口鼻,用力按住,再用力。
男人能感受到枕头下的挣扎,可那脆弱的反抗越发激起男人潜在嗜血的恶性,唇角泛起的笑不断扩张,窗外的光线照射在男人露出的白齿上,森森白光。
“去死吧!你去死吧!你这个骗子,该死的骗子。嘿嘿……”
直到枕头下的挣扎很细弱的时候,男人才恍然解脱一般的跌坐在冰凉的地上,抬头看着因窒息而昏迷的叶天淇,露出讥讽嫌弃的冷笑。
“叶天淇弄死你,是不是太便宜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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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天淇似乎做了一个很长的噩梦,梦里一片漆黑,她呼喊着,狂奔着,可怎么也逃脱不了身后无形手的追捕,那双无形的手扼住她的咽喉,不断的用力、用力,导致空气稀薄,窒息感让她惊慌失措,却又无处躲藏,终,她被拉进无尽的黑暗里,那里阴森寒冷如阿修罗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