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腾,龙腾……”唐玦脸色潮红,浑身烧得滚烫,秀眉紧锁,痛苦地呓语。
接着便有浓稠的汁液流到嘴巴里,甘洌清甜,芳香扑鼻,顺着食道往下,令浑身火热如大山压身的唐玦觉得身上轻松不少。
那汁液源源不断地流入口中,如琼浆,似甘露,注入她的体内,滋润着她几乎干涸的经脉。而她体内被降毒几乎消磨殆尽的灵力得此滋润,立即便如雨后的嫩芽般茁壮成长起来,洗经伐髓,开枝散叶,在她体内打开了一个更加宽广的领域。
但这过程并不舒服,虽然身体并不如刚才那般烫了,但是那些被滋润茁壮起来的灵气却在体内乱窜,如行功岔了气一般,浑身疼痛难忍。
唐玦整张小脸都皱成了苦瓜,细密的汗珠布满了额头。
恰在此时,一股暖暖的气流自她头顶百汇穴缓缓流入,顺着经脉引导着体内的灵气缓缓运行起来,而原本在她体内乱窜的灵气遇到这股气流,顿时像游击队找到了组织,归附而来,缓缓地拓宽着她的经脉。
这样运行了一个周天,气流缓缓地沉积到唐玦的下丹田气海。此时她那只腐烂的左手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造血脉、长出新肉,而那些浓绿泛黑的腥臭液体逐渐被逼出体外,落在山石上,嗤嗤有声,如同冷水泼在了烙铁上。
半个小时候她的整只左手已经变得和右手一样莹白如玉了,虽然还隐隐泛着青光,但是大部分降毒都被逼出体外了,剩下的便是烙印在灵魂上了,驱逐不了,需要下降者亲自来解,亦或遇有更高明的降头师或者蛊师也是能够解除的,不过只怕人家未必肯出手。
总之,一时半会儿并无性命之忧了。
这样折腾完了唐玦又沉沉睡去。南宫熠摸了摸唐玦新长出来的左手,柔嫩微凉,跟她的右手一般无二,不禁啧啧赞叹,刚刚帮她行气疏导的时候便感觉到她体内有一股庞大的灵力,充满生机,想不到竟能如传说中一般使白骨复生肉。不枉他冒着生命危险去采了这百年龙魂果。
自古以来灵物便都是有极为厉害的东西镇守的,而镇守这株百年龙魂草的便是一条小拇指粗细的赤红色小蛇,这蛇厉害之极,不但其毒性使得这一片区域寸草不生,而且能够喷射一种温度极高的蓝色火焰,他一时不查,险些中招。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其斩杀,然而那蛇的魂魄却依然具有攻击力,不过南宫熠自小习练道家心法,最不怕的便是鬼魂,一番激战后终是将它封印在了胸前一块黑曜石平安扣中,等到回去之后祭炼一番,可堪大用。
经过一番天人交战之后,终是决定将那果子给了唐玦服用,不过这百年龙魂草全身是宝,他可没有将其留下福泽后人的觉悟,况且那镇守草药的小蛇已死,说不定不出十天半个月便被什么山精野怪给吃了,与其便宜了旁人还不如便宜了自己。
南宫熠心安理得的将那株百年龙魂草收入囊中,而后见唐玦睡得香甜便自行寻找出路。
这块如老鹰翅膀的岩石凸出山体之外,两侧皆是绝壁,只在正中位置有个进深一米多的凹陷,内中堆有一些枯枝烂叶,臭不可闻,想来是那类似猩猩的怪兽的栖息之处,只是不知那怪兽怎么被那两个死老头控制了。
刚刚那个怪兽因为看着碍眼,被他一脚踹到山崖下面去了。现在这地方鸟也没有一只,手机又没信号,只好等到天亮再说了。
为怕唐玦睡梦中跌下崖去,南宫熠背靠山石而坐,让唐玦枕在自己腿上。朦胧月色下,看着横陈膝上的绝色小美人,不禁有些心猿意马,心中暗自幻想,莫非这是武侠小说中的狗血桥段?男女主角跌落山崖,引发了一段旷世绝恋的节奏么?
虽然在这个整容盛行、美女遍地的时代谈“绝色”一词实在是俗了点,不过他相信面前的这个女孩绝对是原装货。
胡思乱想间不知过了多少时候,感觉腿上唐玦动了一下,他倏然睁开眼,正对上唐玦一双清澈纯净的眼眸,那眼神,干净得如同初生的婴儿。南宫熠心下猛然间漏跳了一拍,心头突然有种一亲芳泽的冲动。
“龙腾?”
唐玦目光迷茫,过了一会儿才认出这人是昨天在饭店跟龙腾对峙的男子,昨天隔得远远的便觉得这男人很帅,后来黑暗中也看不真切,现在近看之下只觉他一双眼睛似寒星一般神采奕奕隐藏于垂落额前的发丝间,五官立体分明,似乎有点西方血统。最为特别的是他的头发,在晨光中竟隐隐透出深蓝色的光泽,仿佛动漫里面的美少年。
隔了许久,接触到南宫熠变得有些炽热的眼神和缓缓俯下的脑袋,后知后觉的唐玦终于意识到有些不对劲了,她伸出手,正要推开面前渐渐放大的那张俊脸,南宫熠却已经抬起头来,嘴角噙着一抹笑意:“你醒了?”
唐玦脸色微红,眨眨眼睛,说道:“你的眼睛真漂亮。”她心思单纯,心中这样想的,便也这样说出来。
南宫熠一愣,随即想到从前遇到的众多花痴女,心中对唐玦的好感便淡了许多,却听唐玦说道:“我从前看书的时候,看见形容一个人眼睛好看,说他眉如朗月、目似寒星,我一直不信,现在见到你方知作者所言不假。也许他也是见到像你这般好看的眼睛,才这样写的吧。”
南宫熠长这么大,多的是人说他帅的,单说他眼睛好看的,唐玦还是第一人。又听她说得真诚,不由将脸凑得近些,说道:“是吗?你再看看,就只有眼睛好看吗?除了眼睛其他地方都不好看吗?”他的表情像个等着大人夸奖的小孩子。
偏偏唐玦极少与人相处,一本正经地端详着他含笑的俊脸,甜甜一笑:“都好看,最要紧的是你这人很好心,昨天龙腾得罪了你妹妹,你还这样帮我。”她微微顿了顿,问道:“是你救了我吧?”
南宫熠听她软语柔声,心中早就醉了,又见她还卧在自己膝头,姿容绝色,明艳娇媚,心中一动,便俯身往她唇上吻去。
唐玦本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但见他凑唇前来,便记起那日山间被龙腾强吻之事,心口突突地跳起来,仓惶间抬手向他推去,这一推竟用了三分真力,自己翻身一滚,就势站了起来。
南宫熠猝不及防,加上双腿被唐玦枕了一夜,刚才坐着还不觉得,这时突然一动,只觉得酸麻难当,一个踉跄,便又重重地撞在山石上。他心中颇为恼怒,叫道:“喂,你恩将仇报啊!”
唐玦失手推了他一把,本已十分自责,听他责怪,顿时有些手足无措,说话也变得磕磕巴巴:“你,你……你没事吧?若不是你……你……太过轻薄,我……我……真对不起!”
南宫熠这人生来洒脱,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听见她自责,心中已不忍,摆摆手说:“算了,不过你欠我一个吻,可要记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