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她一跳。因为猴头特别大,乍一眼看去,就像小孩的头一样。动物们几乎都是死不瞑目的状态。它们被侧着放在锅里,瞪着毫无生机的浅灰色眼睛,仅是对上眼神就能感受到死亡的绝望,弥什不敢继续看了,将锅盖重新盖上。她转身来到揉面粉的案板上,伸手摸了一下。案板上都是油腻的触感,做饼干剩下的面粉被放在一旁,短短时间就凝固成一大坨硬块,表面还隐约透着闪闪的光。就好像…这些面团里混着油。弥什喊罗凡德过来,用他的武士刀拨弄了一下面粉,果不其然,在面粉里头找到了肉渣。很明显,刚刚梁母端到房间的饼干,是她将各种头捣碎后,混在面粉里头制作而成的。纵然梁砚行已经及时吐掉饼干渣了,却还是被恶心得捂住嘴巴,面色很差。“她疯了。”梁砚行不再管梁母叫做母亲,而是说是“她”。短短几件事,他已经完全接受母亲可能不是母亲,而是伪装成他母亲的怪东西的事实。对比弥什、梁砚行的束手束脚,从头到尾,都没看到下水道女鬼的罗凡德显得冷静很多。他双手抱着胸部,说:“我觉得,我们在这里浪费太多时间了。在我的工作守则里有一句话,说同一场景下的证人往往只能统称为一人,因为他们同谋的几率几乎是百分之八十。”“有些人是无意间成为同谋,有些人则是刻意而为之。”“所以在同一场景下接收到的信息,无论有多少人作证,都只能算一人,所以中文里才有一面之词这种说法。”“哇唔罗凡德!这是你能讲出来的话吗?”弥什闻言惊喜看向罗凡德。她怎么感觉,罗凡德忽然变聪明了。但很快,弥什就知道罗凡德为什么能说出如此哲理了,因为他每时每刻都想打压梁砚行。譬如现在,罗凡德就对梁砚行说:“所以我也不太相信你。谁知道你是不是鬼生的小孩,可能会在最后得知身世后背叛我们。”梁砚行:…“我是人。”“我不信。你让我砍一刀,如果你死了我就信。”这算不算是公报私仇呢?弥什抿了抿嘴,没有搭理两位男士的争锋相对,免得火上浇油。但她非常同意罗凡德所说的,要换一个场景推进线索的说法。因为无论是梁父、梁母还是梁砚行、梁妍琼,他们都是一家人。谁敢保证,这一家人不会互相串通,阻碍副本的进度。弥什爱的是一百年后的梁砚行,又不是现在的他。于是等罗凡德、梁砚行之间的交锋告一段落后,她才悠悠出声,从所有修罗场旁闪身离开片叶不沾身。“从梁母对小眉的描述,还有梁父对梁母的描述来看,他们统一地提到了一个地方。”那就是静安寺。梁母暂时居住三年并生下梁砚行的地方。三人当即起身,往下一个目的地走去。静安寺离愚园路不远,乘坐人力车仅需三十分钟就到了。此时的静安寺还不是市中心,周围都是僧舍和寺庙分拨的民居。所谓的在静安寺静修,也不是住在寺庙里面的意思,而是住在寺庙附近的民舍里,早晚跟着僧人做晨读,做昏诵。这些民舍有的离寺庙很近,有得很远,价格不一。梁家也算大门大户,当然不可能让大着肚子的梁母住在离寺庙很远的地方,理所当然是最靠近寺庙法堂的叩叩叩。房门被敲动的声音,贯彻安静作业的施工现场,僧人们安静抬起头看向门廊。为了不让尘土飞扬出去,他们往缕空的木门墙上贴了一层薄薄的宣纸,既能让月光投入,又能防止堂内的尘土飞到外面,把静安寺外堂弄得灰扑扑的。透过这层薄薄的宣纸,他们看到了:法堂外站在一个女人,正在敲门。是梁家的夫人吗?这次为什么不是直接放下宵夜,而是敲门呢?因为要守住口戒,僧人们面面相觑,不知道是否要开门。因为只要他们开门必然要说话,少说也要对梁夫人表示感谢,届时肯定会吵到附近居住的人家。谷云法师当时也在现场,而且离房门最近。虽然夜色已深,但他认为必须要对梁夫人表示感谢,而且他也担心梁夫人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寻求他们的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