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一公尺外的某人整张脸黑掉,季霖嘴角微微上扬,看来有人还在状况外,连室友与她之间的化学变化都没察觉,真是迟钝!
“他的伤势复原得还好吧?”季霖将一包冷冻火腿丢进推车。
“嗯,上礼拜谢谢你帮他拆线。”左茜熙帮他拿了一罐牛奶,似乎很懂他的饮食习惯。
贝邦德眯起眼,拉着推车走过来,态度明显不善,想起那天被左茜熙拉着上季霖的兽医诊所拆线时,他们两人熟稔的交谈与肢体碰触,脸色又是一凛。
“别靠我太近,免得蜜糖又变成活动式的火药库。”季霖意有所指地瞄了左茜熙一眼。
“蛤?”
左茜熙一愣,不解他用意,又想起那天拆线时,贝邦德冷冰冰的态度,旋即半知半解地会意过来。“对不起啦,是不是因为那天阿德的态度太差,惹你不高兴了?我替他向你道歉。”
“阿德?”季霖好笑地瞟她。
“呃,他要我这样喊,以免别人发现他真实身份。”左茜熙尴尬地解释。
“说话就说话,有必要靠这么近吗?”看两人交头接耳,肩膀都快靠在一起,贝邦德胸口一闷,突然出其不意地伸出手将左茜熙拉到自己身后。
“瞧,火药库炸了。”季霖隐在镜片下的眼睛闪动笑意,一对上贝邦德充满敌意的不客气眼神,决定还是闪远一点比较安全,免得成了醋火轰炸下的无辜炮灰。
“你干麻这么凶?季霖帮你缝刀伤,还不收我医药费,你要感谢他。”左茜熙扯扯他的手臂,不悦地轻斥。真搞不懂欸,他跟季霖又无冤无仇,却从一开始就很排斥季霖,处处摆出两人不对盘的不善态度。
“我说过,我愿意支付所有的医药费用。”贝邦德冷冰冰地睨着季霖,口吻充满画清界线的意味。
“不必了,反正这也不是第一次。”季霖亲昵的语气,无疑是故意火上加油。“她这家伙最拿手的,就是发挥她那无药可救的泛滥爱心,把路上撞见的受伤动物都带回家。”
“什么叫作无药可救的泛滥爱心?这是做人最基本该有的同情心!”左茜熙抗议季霖的说法,但显然后者并不把她的抗辩当一回事,只是笑笑地斜眼瞟她。
听他说话的口气,仿佛他对左茜熙的一切无所不知,摸透了她的性子……贝邦德发现自己非常、非常讨厌季霖的口吻,以及他与左茜熙之间的默契和互。
他弄不清楚原因,就是非常讨厌!
当他看见左茜熙眼中对季霖的信赖,胸口好像有什么炸开了,不舒服的感觉严重影响他的情绪,让他像个讨人厌又不懂礼貌的坏家伙,无法对季霖摆出和善态度。
“对了,今天晚上要煮我最拿手的咖哩饭,你晚上过来吃饭吧!”没发现贝邦德眼底的妒意,左茜熙一如往常地对季霖做出邀约。
殊不知,这个单纯的友谊邀约,却让贝邦德的理智线在一瞬间断裂。除了他,他不要其他男人吃她亲手煮的菜!
“我们买的材料只够两人份。”贝邦德瞪大了掩藏在黑框眼镜下的深邃眼眸,好看的唇线也抿成一直线,他才不要美好的晚餐时光被另一个男人破坏!
“怎么可能!我们买的那些材料,明明够煮五人份……”话未竟,左茜熙的手已经被贝邦德拽着,直直往结帐出口处走去。
季霖推了推眼镜,嘴角扬起一抹坏心的笑,转身继续购物。看来,单纯又爱心泛滥过度的左茜熙,这回捡到的,可不是弱势无助的流浪猫狗,而是她一直迟迟未开的桃花……
“喂……喂喂喂……你抓痛我了啦!”匆匆结完帐后,左茜熙就被贝邦德扯着手臂走出生鲜超市,腿短了他一大截的她,跟不上他的步伐,好几次差点绊倒。
贝邦德臭脸不语,一路拉她回家,到了顶楼屋外的阳台,才悻悻地松开她的手,转过身以阴沉的表情凝睇她。
左茜熙揉着微红的手腕,一脸奇怪地回瞪他,在那张就连表现出不悦情绪、也还是俊美得引人犯罪的脸庞上嗅出烟硝味。
“你在生我的气吗?!”她拧起秀眉,很不解地问。她做错或说错了什么吗?
“没有我的同意,你怎么可以约他来家里吃饭?”他冷冰冰地说,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可以冻伤人。
啊?原来他是在气这个!左茜熙瞠目愕然,觉得好莫名其妙。
“不可以吗?我以前也经常找季霖来家里吃饭。”每回她在路上捡回受伤经常?
贝邦德眼底的不悦之色又浓了些,仰起高挺得令人嫉妒的鼻尖,态度近乎狂妄地说道:“现在不一样了,我也住在这个家,你想邀人来家里吃饭,必须有我同意才行。”
“季霖是我的朋友!”哦,这家伙是土匪吗?简直把她家当山寨,自占为王了!好笑的是,这只是一间顶楼加盖的铁皮屋欸!荒谬!
“不是我的。”飞扬在深邃双眼上方的两道剑眉挑了挑,这位史上最帅的土匪头子气焰嚣张地扯唇。
“季霖救了你!”做人不可以忘恩负义啊!
“救我的人是你。”土匪头子凉凉地反驳。
“是没错……但那天如果没有季霖的帮助,我一个人根本无法把你搬回家,也是季霖帮你治疗腹部刀伤的,季霖他……”
季霖季霖季霖……她开口闭口都是季霖,她喜欢季霖?还是,他们本来就是男女朋友?不,不可能,没有一个男人会大方到可以容忍自己的女人与别的男人同住屋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