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胭脂铺的掌柜愁容满面,按道理说刚入腊月里生意最是兴隆的时候,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居然还不敌上月。
找了两个小二去查了才知道,百川巷里不知怎的,多了不少小商小贩,提着篮子走街串巷的卖胭脂水粉,还都是自家的招牌的那几样。
价格比自家卖的低了一倍,还打着自家的名号到处转悠,说是跟巷尾那家胭脂铺的东西一模一样,说它家都是小作坊做出来的,成本没有多少钱等等。
再这样下去自家招牌都要被人诋毁完了,掌柜的急的是焦头烂额的。又怕东家催账,思来想去便将铺子里的一应物品降了两层价,生意果然回转了一些。
只是好景不长,没过两日便有一个妇人上门,刚进门就哭天抢地的,说用了店里的胭脂烂了脸。
那妇人的脸跟开了花似的,红的血黄的肉融在一块,甚是吓人。在胭脂铺门口又哭又闹的,没过多久便围了一堆人。
众人听了那妇人的哭喊就知道了个大概,人群中不知是谁说了一句:“你们听说了吗?这家铺子里的东西都是小作坊做的,拿到铺子里卖,价格翻了十倍不止。黑心肝的,定是想赚钱想疯了,拿些劣质的东西来卖呀!这不就出事了吗?”
“哎呀,竟有这回事?”
“是呀,这事街巷里都传遍了,你竟不知?”
一时间,人群中尽是唏嘘之声。
掌柜的想将那妇人拉进屋里,再嚷嚷下去生意也没法做了。
那妇人一副吓破了胆的样子:“你想干什么,拉我进你这虎狼窝是想杀人灭口吗?我要报官!我要报官!”
如此一闹,众人皆是对着铺子指指点点,哪还有生意可做,掌柜的连忙差人去请示东家去了。
偏偏围得人多,不好动粗,只得好言相劝。如此闹了一上午才算消停,人少了些,掌柜的才有了机会去和那妇人相商,没成想她狮子大开口,上来就要一锭金子。
一锭金元宝在钱庄至少可以换一千贯呀,掌柜的听了差点当场气晕过去,面上还得讨好着说道:“夫人,这么大的数目我恐怕做不了主,得等我们东家来了才能拿定主义,不如夫人今日先回去歇息,待有了消息我再跟您说”
妇人还欲不依不饶,小二在一旁相劝:“我家掌柜的确实做不了主,不如明日再来,反正铺子在这是跑不了了。”
想想今日是没个结果了,她只能骂骂咧咧的走了。
那厢曲美娥得到消息,急忙赶到胭脂铺,询问了一番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疑惑道:“怎么平白无故多了那么多货贩子?可有去查到什么?”
“查了,这不到了腊月,都是些愚蠢妇人在外面赚个体己钱,能卖点是一点。而且东西确实跟咱店里的一模一样,连盒子都是一样的,这难免让人怀疑东家,咱们铺子里的东西真是小作坊的吗?”铺里的掌柜只管贯卖的营生,这具体东西从哪买进来的,曲美娥从未让他知晓,越是这样他就越觉得蹊跷。
莫不是真如坊间所言
“胡说!下次再见到这些人找人赶走,见一个赶一个!”曲美娥气氛的说道,虽说她铺里的东西是小作坊的,但也好用,她自己用了这么久,也没见有什么问题不是?
“这如何赶,若是出手,不是正说明咱们做贼心虚了吗?”掌柜的有苦难言,这差事他怎么做都是错。
他说的不无道理,曲美娥忍忍只能作罢。闹事的妇人又连来了两日,铺里连着几日没开张。正在一筹莫展之时,陈夫人上门了。
曲美娥如见救星,急不可耐的就答应了先前的事。她现在骑虎难下,没了经济来源,在王家是寸步难行。
陈夫人颇为善解人意,劝慰她失之东隅收之桑榆,最后不忘提醒既然决定了要做的事,那尾款她就要尽快准备了。
虽然现在谈钱对于曲美娥来说如同割肉,可为了一劳永逸,她也只能忍了。
二人相约了时间,陈夫人便离开了。
胭脂铺又连着三四日冷冷清清,生意实在惨淡,无奈之下,曲美娥只能挂了可卖可租的招牌。
那个烂脸妇人时不时的来一场,店里哪还有人。
有那么几个来询价的,一听买下需要三千贯,直接望而却步了。
按道理说她这个价格算是合理范围内,毕竟她现在急着用钱。可别人都怕日后这个妇人来闹,商贾重名誉,长此以往,哪还有客人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