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在房间商议完毕,于是佯作睡着,用神识观察着房子外面的动静。
沼泽里的瘴气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浓,待只能看的见身前一丈左右东西的时候,大娘从侧房中走出。叶风迂立刻精神起来,用神识注视着大娘的动向,只见大娘一路向沼泽的深处走去,快到神识所能探查的最大限度的时候,叶风迂喊上三人一同悄声推门出去,让大娘保持着在神识范围边缘的位置。
叶风迂路过村子的其他房屋时,发现其他房屋内也没有人影,先前只顾着注视大娘,忘了留意其他人的动向。
随着走的越来越远,脚下的路也变得泥泞,叶风迂等人只好站上了飞剑。神识中的大娘终于在一片水泽树林处停下了脚步,村子里其他的人,也都在那里。这片树木的枝干笔直而且高耸,与沼泽地里相对较高的芦苇相比,显得格外突兀。叶风迂往前跟了一点,以便于听得清树林里的动静。
“我让你们去找其他灵草供我修炼,而你们却带自己种的野菜糊弄与我,也不肯带来活人,当真是不把我放在眼里?”树林中的一处露出水面的汀洲上,有一块布满青苔的石头,石头上盘卧着数条藤蔓,其根部汇于一处,呈现出金黄的色泽。
村子里正说道:“哎呦我说——金藤……”
“你闭嘴!让你身旁的大娘说话!”石头上的藤蔓挥动着枝条命令道。
“金藤大人,我等只能晚上现身,而且这沼泽虽大,可是灵草却少之又少,多的尽是些毒虫猛兽,我等纵是拼了老命,也没有办法啊!”
“莫要装蒜,我昨夜派骷髅兵去你们村子里查探过,村子里有四个活人,你们却私藏他们,不透露给我半点风声,你们真是胆大妄为!”
“金藤大人,那骷髅兵可是我的那快散架的尸骨,你可要小心点,别给折腾没了。”另一个老者说道。
“你们这些淹在沼泽里的肮脏货,也好意思与我讨价还价?”说完一个骷髅兵走过去抓起老者,让其一头扎进了泥水之中。
叶风迂扶着扶着一棵树弯腰看到这里,传音问道:“师姐,这是怎么回事,这火金藤怎么还开口说话了?”见江兰没有回应,于是转头看去,却见一个沾满污泥的骷髅正站在身后盯着自己看,污泥还不停的往下滴落,一股腐臭味传了过来。
叶风迂赶紧后退几步,寒渊剑铮然召出,劈向污泥骷髅,污泥骷髅伸手去接,却是有些自不量力,整个手臂被剑刃截断,掉落在了泥地中。叶风迂神识扩散开来,却没有发现三人的踪迹,叶风迂一阵焦急,一剑将骷髅劈成了碎骨,一朵黄颜色的花朵显露出来,这黄颜色的花朵有有桃子般大小,能像蒲公英种子一样飘在空中,但显然要比蒲公英聪明的多,因为此时正要逃窜。
叶风迂一个水菱飞出,将花朵刺的支离破碎,掉落在地面上失去了生机,看着花朵已经死去,却升腾起一股花粉浓烟,叶风迂猝不及防,只感觉眼前昏昏沉沉,然后睡了过去。
待叶风迂醒来时,已躺在主屋之中。大娘也在自己身边,见自己从地上坐了起来,凑过来问道:“小伙子,大娘忘了告诉你,这晚上可不能乱跑,小心在毒障中失了魂去!”
叶风迂没有回大娘的话,而是传音向来到自己身边的三人道:“我们不是一起去的沼泽吗,怎么大娘说只有我一个人?”
林惜鸢回道:“叶风迂你说什么呢?我们在大娘出去之后就开始了修炼。期间发现你走出门去,还以为你又要守夜,所以也没有在意。谁知道最后你被村子里的人抬了回来。”
叶风迂瞬间感觉毛骨悚然,于是赶紧检查自己衣服,终于在衣摆的夹层之中,发现了一朵黄颜色的花。叶风迂赶紧将其拿着丢在了门外,大娘又将其拾了回来:“小伙子,这可不能丢掉,会要了全村人的命的!”
叶风迂看着事态的发展越来越离奇,终于在思索了片刻之后,鼓起勇气问道:“大娘,实不相瞒,我们是仙门的弟子,来这里寻找灵草,可是我看大娘行事异于常人,且这两晚发生的事情过于离奇,想必这其中必有原因,还请大娘告知与我等,说不定我们还能帮上忙。”
江兰也在一旁柔声附和道:“大娘莫怕,我们都是灵阶以上的修为,很多事情都能应付的来。”
江兰的声音让大娘打消了一些顾忌,又听到都是灵阶以上修为,于是开口道:“这件事,还要从多年前我的夫君说起……”
“那年头,新朝未立,旧帝大兴土木,到处征集徭役,村子里的壮丁尽数被掳去,只剩女眷还在村子里苟活,由于被掳走的人多年未归,村子里的女眷见生活无望,纷纷带着孩子逃离。我膝下无儿女,好在夫君会一些占卜风水之术,这才赚了一些钱财,维持着生计。”
“可是祸福难料,有次附近州城里的一个官爷的请我夫君去算命,算的是时运命途。我夫君说他虽然祥气升腾,但是过于充盈,反而生出了几分戾气。”
“那人问我夫君该如何破解,我夫君说‘庙堂危矣,江湖可接’。那人问是什么意思,我夫君又说‘罢官还乡,可免祸事’,那人新得来的官位岂肯放弃,于是以‘妄议朝堂’之罪将我夫君赐死。”
“大娘是如何知道的如此仔细的?”叶风迂问道。
“我是从送夫君尸体回来的府卒那里打听到的。”
叶风迂得到了答案,于是说道:“大娘你接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