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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飘窗上,夏罗透过整片玻璃望着窗外的景色。
空荡荡的街道,偶尔出现一两个人,都严严实实地戴着口罩,行色匆匆。本该是红红火火的一个年,气氛却如此萧索。
原本喧闹的世界,似乎被按下了暂停键,一切都变成黑白无声的电影。
谁也不知道这场疫情会持续多久,会死多少人。
微微低头,掌心还握着手机,她点开微博,铺天盖地的求助信息顿时涌入眼帘。
谁的亲人得不到救治,死在了家里,又有谁的亲人躺在医院过道上,奄奄一息……
虽然她人不在那座城市,但她知道,那里,此刻,必定如炼狱。
那么危险的地方,江生不能去,就算他不去,也会有别的司机愿意去的吧?
当一次缩头乌龟,也没有什么的吧?
夏罗痛苦地握紧手机,双腿蜷起来,脑袋埋在膝盖中,眼泪珠子似地往下掉。但为什么她的良心如此不安?
约莫中午时分,江生来敲她的门,叫她吃午饭。
夏罗走出去,餐桌上放了她爱吃的排骨,但她也不怎么高兴,似乎快乐被什么剥夺走了。
她想到那座炼狱的城,也许有人连蔬菜都买不到。
一顿饭吃得如同嚼蜡。
江生没有逼着她给答案,默默收拾了碗筷去厨房洗。
夏罗坐沙发上,打开电视,里面正在直播火神山医院的建设,无数网友围观,为奋战在一线的工人加油打气。
她又不争气地哭了。疫情开始以后,她总是哭,有时是因为难过,现在是因为感动。
有那么多的人,都比她勇敢……
江生在水槽前洗碗,余光瞥见她在抽纸擦眼泪,赶紧冲掉手上的洗洁精泡沫,走出来,在她身边坐下,把人搂进怀里:“真是个小哭包。”
夏罗擦干眼泪,带着鼻音:“是不是我说不准你去,你就不去?”
江生点头,轻轻抚摸着她的背脊:“如果你不准我去,我就不去。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一定得你同意才行。”
“但是你想去。”
“是,那是我能做到的事。我不会治病,也不会修房子,但至少,我可以帮他们运送物资。”
夏罗安静了良久,仰起脸:“那你去吧,活着回来就行。”
从一开始,她就知道,他不是那种可以看着别人受苦而不管不顾的人。如果有力所能及的事,他一定会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