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前,她来白马寺画了张竹林图,任谁看了都能感觉到竹子的盎然生机,感觉到林中的静谧。
可现在,她画得画,不似当年的心境,像是平静的湖面突生狂澜。
明玄大师看出来,这一年中,她定是经历了一些事情。
“大师。”窦妙将将张口。
明玄大师指指地上的蒲团:“坐下罢。”
窦妙盘腿坐在上面。
明玄大师眼帘下垂,微微点了点头。
窦妙这才又开始说话。
好一会儿,她方才出来。
秦玉迎上去道:“如何?大师可说收你为徒?”
窦妙摇摇头:“不曾,但大师对我的进步颇是满意。”她笑了笑,并没有半点失望,拜师不过是形式,只要明玄大师愿意指点她,便已经有师徒之情。
秦玉疑惑:“那后来……”
“没什么,是我有些事情想单独请教明玄大师。”
听得出来,是因私事,秦玉没有再问。
倒是宋泽的目光在她脸上打了个转儿,眉头微微皱了皱。
等回到王府,他才询问:“你莫非是想出家?”
窦妙惊讶的看他一眼:“何出此言?”
一路回来,有些口干舌燥,他拿起桌上茶盏喝了一口,方才语气淡淡的道:“你如今便是要出家,我也不会觉得惊讶。”
窦妙夸奖道:“你挺有悟性。”
宋泽挑眉:“我猜中了?”
“没有。”窦妙坐下来,把手上首饰拔了,头发放开来,顿觉头皮轻松许多,“我还不至于看破红尘,不过,假使能看破,可能也是一桩好事。”
她脑中闪过明玄大师说的话,“你尚没有学会舍弃。”
而明玄大师能有今日高僧的称号,全因他舍弃了前尘往事。
窦妙道:“我只是问明玄大师,为何他能得今日的自在。”
同在一个时代,未必人人都会受困,也有活得好似闲云野鹤一般的人物。这些人同样有目标,有追求。
难道,真是因为她只是一介女子?
可秦玉却做到了。
宋泽没有回应这句话。
他问道:“你今儿画的猎人图,那猎人可是指我?”
当时他一看到,就想起自己做的事情,因窦妙当初也是对自己的处境一无所知,而他却了如指掌。
窦妙嘴角微微一扯:“可说是,也可说不是。”她看向宋泽,“是不是在那一刻,觉得自己很有能耐?
他掌握了她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