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太不值得了。
她的美好年华已经过去一半了,她不想自己剩下的岁月,也依然这么蹉跎。
所以,她才会在苏穆弈向她提出到美国生活的要求,没了过去的固执。
苏穆弈曾经对她说过一番话,她至今仍然记得很清楚。
他说:“鸾鸾,都过去这么久了,难道你还没看清吗?裴聿从来都不属于你,既然不属于你,又何来的失去?他的眼里心里,都只有一个苏凉,无论是五年前还是五年后,他看到的就惟独苏凉一人,就算你花上再多的时间,你都得不到他。你看见那个伊可韵了吗?若你继续这么下去,你就会是下一个伊可韵,把自己逼到绝境不说,甚至还会卑微到去乞求所谓的爱情。”
“鸾鸾,你是我的妹妹,我会心疼你,在这个世界上,不是只有裴聿的,你理应还有其他的人其他更重要的事。有时候你放开手就会发现,其实,你并非像你想象中爱得那么深,又或者,那些,并不是爱。”
苏穆弈的话,深深地烙印在她
的脑子里,之后,她试着放开手,才知道,原来,她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深爱着裴聿。
她对裴聿的,不过是全然出自对苏凉的竞争心。
小时,苏天钊一味地宠爱着苏凉,即便苏天钊嘴上不说,她还是感觉到,苏天钊对苏凉的爱,比对她的还要沉。
苏天钊总是偏心于苏凉,即使苏凉长久以来对苏天钊都是不理不睬。
她嫉妒苏凉,嫉妒她拥有的一切,嫉妒她能被苏天钊宠着爱着,还有欧阳家袒护着。
可她苏鸾有什么?她什么都没有,只是虚假的凤凰。
因此,当她知道苏天钊将裴聿介绍给苏凉时,她恨过,甚至不惜一切想要从苏凉的手里将裴聿抢过来,然后笑着看她哭。
可是最后,哭的人却是她。
如今,苏天钊不在了,简嘉不在了,她只剩下一个苏穆弈,却独独,仍然得不到裴聿。
其实仔细想想,她对裴聿的,也不过是一时的心动,其他的,皆是单纯地想要将裴聿从苏凉的手里抢过来的那种快感,说穿了,就是像小孩子一样抢夺玩具。
只是,这些,她并不打算告诉苏凉。
苏鸾看着她,这个女人,长得并不算是倾国倾城,偏偏,她得到了裴聿的心。
爱从来都不是无缘无故,大概,苏凉的某一些地方,是裴聿所喜欢着的吧?
她笑着垂下了眼帘,到底,付出了那么长的时间,不可能连一点在乎都没有的。
“苏凉,我真的很嫉妒你,嫉妒你拥有了那么多的东西,而我,却是一无所有。”
苏凉的睫毛微颤,她拿起了手边的咖啡,并没有立即饮下,而是看着上头一再回荡的漩涡。
“苏鸾,你并非一无所有,你有苏穆弈,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他更要爱你。”
苏鸾抬起了头,她抿唇一笑。
“况且,说到嫉妒,该是我嫉妒你才对。我自小就没了妈妈,我妈尸骨未寒爸就娶了简姨进门,甚至苏穆弈还是大我三个月的哥哥。你知道,当我知道那些事情的时候我有多愤怒吗?那就等同于,爸背叛了我妈,而你,是在父母健全的时候出生的。简姨疼你,将你捧成掌上明珠,惯着你宠着你,而我每一次回到那座宅子,都觉得格格不入,觉得自己不是那个家的一份子,每当见到你们一家笑得开怀,我就会忍不住想起我妈,想起我的可笑。”
她说的话,并不假。
那是最初,她抵触回苏家的理由。那样的一个地方,于她而言并不是她的家,她的父亲,与别的女人言笑晏晏,与别的女人有了儿女,那么,她的存在,又算什么?
一个讽刺?还是一个笑话?
只要每每想起那个画面,她的心就绞痛得难以自抑。
是后来,裴聿给了她一个家,让她有了歇息的地方,她才将自己投放进那段感情里,才导致后来的偏体鳞伤。
苏鸾听到她的话,好半晌都没能反应过来。
她拿起咖啡喝一口,苦涩味瞬间盈满了口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