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
她轻声许诺,迟疑了一下,缓慢地开口:
“容月,你说,当妈妈的感觉,到底是怎么样?”
闻言,她一愣,眉宇间透出了浓浓的担忧。
“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事了?你别想太多了,医生不是也说了,百分之一的可能,也就是说,不是完全没有希望啊!再说了,你这五年来都在看医生,配合地做治疗养身子,肯定会好起来的。踺”
她笑,却笑得苦涩。
“我知道你不过是在哄我罢了,百分之一的可能,你我都知道,那种可能到底有多不可能。就等同于在一亿的人里找一个人一样,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我……早就认了。犬”
容月皱着眉头看着她。
“别灰心,我相信一定会好起来的,百分之一的可能,也是可能啊!”
她摇了摇头,没再说话,但是心里明白,容月说的,不过是安慰她的话而已。
早在五年前,她得知这一个消息时,她就已经知道,这辈子,她都不可能当一个妈妈了,也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了。
即便知道,但她还是无法对这样的事情释怀。
在工作室换了身衣服,又休息了一下,容月才带她回家。
车窗外,街景飞快地略过,随后,在一个红绿灯前停了下来。
苏凉看着窗外,恰巧,在这红绿灯旁,是一间规模颇大的药店,她看着那药店,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刚想叫容月在前面停下来让她下车,可话临到嘴边,她又想到了什么,把那些话重新咽回了肚子里。
就算不吃药,估摸,她也不会怀上吧?她现在的身子,自己还是知道的,买事后药这种事,不过是多此一举罢了。
绿灯亮起,车子继续向前行驶,那药店在倒后镜里越来越远,远到再也看不见了,她才终于收回了目光。
回到欧阳家,在容月的掩护下,欧阳晗祺和孙雯果真没有发现她的不对劲,苏凉直接就上了二楼走进自己的房间。
躺在柔软的大床上,她紧紧地阖上眼,不知道为什么,鼻翼间,似乎仍有那个男人的味道存在着。
那味道,挥之不去。
她烦躁地翻了个身,强迫自己睡觉。
可当她真的睡着了,却迷迷糊糊地作了一个梦,在那个梦里,依稀有着她过去极为眷恋的画面,让她甚至有些……不愿醒过来。
苏凉确实如她对裴聿说的那般,把那晚的事当作没有发生过一样,每天依然出入工作室和欧阳家。
而容月也没再问起,她那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再次提起五年前不能怀孕的那个噩耗。
只有许墨笙,不识趣地跑来对她挤眉弄眼。
瞧着他这模样,也不需要多想,便知道肯定是这男人把裴聿给招了来,故意把她这只醉酒的绵羊往狼口里送。她不想再想起那晚的事,便什么都没问出口,只冷冷地将许墨笙晾在一边几天都不理不睬。
日子,总是在时间的流逝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转眼,一个月过去了。
对苏凉来说,生活依旧,那个五年前占据她生命的男人,现在仍然只是一个熟悉的陌生人。
展耀在苏穆弈的带领下,早就不见了旧时的颓败,几乎已经没有人记得,展耀曾经几次在倒闭边缘线擦过。她后来特地抽了空几次到展耀去看,重回展耀的苏穆弈活脱脱跟五年前时没有丝毫的区别,见他在工作前的忙碌样子,让她不由得想起了已逝的苏天钊。
若是她告诉五年前的自己,五年后她会和苏穆弈友好相处,恐怕谁都不会相信吧?
这样的一个和睦的画面,她知道一直以来都是苏天钊渴望看到的,只可惜,现在他已经不在了。
最近的她,似乎老是想起过往的很多事情。
她不知道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了。
这天一大早,睿睿便吵着闹着要她带他去游乐场玩,她被吵得实在没了法子,便只能将手头上的工作暂时放下,答应陪他走一趟。
睿睿欢呼地跑来,她看着他的小身影,眼神不由得放空。
吃过午饭,换好衣服,苏凉便带着她准备出发游乐场,可刚走出家门,恰巧见到许墨笙正甩上车门。
她瞥了他一眼,许墨笙摸了摸自己的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