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九天的脸比回国前瘦了一圈儿,小得精致可怜。傅岹然却毫不心软,他面无表情地任由闻九天哭鼻子,半点反应都没有。
“知道错了吗。”
“知、知道了”
“错哪儿了?”
闻九天眼下一片乌青,不知是路上转机困的还是现下哭的。他很怕这样的傅岹然,怕傅岹然发火,更怕傅岹然真的不要他了。
那他就什么都没有了。
“我”闻九天低下头,肩上落着雪。他小声抽泣着,“我以后再也不乱跑了。”
傅岹然伸手掐住了闻九天的下巴,他长而有力的手指在闻九天小而白皙的下巴上烙下一道道可怖的红印,每一道都昭示着压抑已久的雷霆般的怒气,“再有下一次”
“不,不会有的!”闻九天早就濒临极限。他拽住傅岹然的衣袖,小心地凑近怀里,“哥哥你不要生气了”
那天,直到闻九天答应交出自己的手机,傅岹然才最终允许他进门。
四年过去,闻九天或许变了些,但傅岹然完全没变。
闻九天又想跑了。
傅岹然敏锐地从闻九天今日的缺席里察觉到了这一点。半个月就快到了,闻九天不想选择又不敢不选,只能逃跑到桐州拖延时间。
会议结束后,傅岹然夹着一根烟,眯着眼睛在窗前坐了好一会儿。
“品牌方寄的联名款卫衣到了吗?”
李开:“到了。按你的要求,是00001号。”
“好。”傅岹然放下这根没点的烟,“你把它寄到桐州去,寄给闻九天。”
《玫瑰,白天鹅,美人》的联名卫衣,当然要穿在它的模特身上,才最好看。
第20章我不在乎
桐州,天气晴。
闻九天下高铁时刚过中午,他直接打了个车去展览。热火朝天的气息随着饭点的结束而散去,仓库门口的小巷正笼在剩下的惬意余韵里。
“小闻总,”中午人少,看门的团队人员趴在桌上打哈欠。他见闻九天来了才连忙坐直,有些意外,“你怎么不打声招呼就来了。”
闻九天向来不怎么管劳动纪律的事,他自己就是天字第一号没纪律的人。他在角落的后台处卸下背包,在偌大的仓库里巡视了一圈。
《第一届什么都可以拿来展》。与上次相比,这里满了许多。
不少展示柜里放进了展品,它们中的大多数并不千奇百怪。老旧箱包、磨损的球鞋、写过的习题册都是日常生活里随处可见的物品,由于种种原因被原主人丢弃。
在经历了画展的声名狼藉又一夜爆火后,闻九天对这样平常朴实的展品感到安心。
人们是自发地参与进这场展览里的,而不是因为什么别的原因譬如仰慕傅岹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