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站到那边。”
艾松雪抬手指向前面的树。
陈安风走过去,懒懒地倚靠在树干上,姿态随性恣意。
有些人只需要往那儿一站就是一幅画。
艾松雪不自觉深吸了一口气。
在慢慢将胸腔内的空气呼出时,她才把视线从他身上挪开,去换画纸。
陈安风看她差不多准备就绪,问她∶“还需要我怎么配合?”
艾松雪手上固定画纸的动作一顿,然后抬眸。
“看着我。”
她声音清冷,像雪落,“一直看着我。”
风吹动额前的发,微遮眼。
陈安风透过发丝看着她,也本就一直看着她,只在她说出这句话的那一瞬,双眸忽的失焦。
耳边的蝉鸣络绎不绝,树叶在响。
他的视线在两秒后重新聚焦,眼底那道在刚刚变得虚幻的身影逐渐清晰,他在蝉鸣与风吹树响中听到了另一个声音,是剧烈的,加重的。
他没有再说话,遵循她所说的——
看着她。
一直看着她。
艾松雪画了他两个小时。
他看了她两个小时。
“好了。”
艾松雪放笔。
陈安风从倚靠的树干上直起身,朝她走过来,看她画的怎么样。
艾松雪画的是油画,却有着水墨画的写意,他身后的青松与天空像是只用了寥寥几笔便渲染出意境,人像也没有太写实但特征抓得很好,一眼就能看出画的是他。
“画得很好。”
“送你。”
艾松雪把画纸递给他。
“谢了。”
陈安风唇角扬了两分,她请他当模特,到头来他还得谢她。
“走吧。”他把视线从手里的画上移到艾松雪脸上,“送你回去,你家该吃晚饭了吧。”
艾松雪看了眼快落至海平线的夕阳,“嗯”了声,开始收拾颜料盒和画架。
画架看起来很重。
“我帮你拿架子。”
“不用。”艾松雪提起画架,“你拿好画,颜料还没干。”
陈安风意味不明地挑了下眉,“行。”
艾松雪提着画架朝回走,陈安风拿好画走在她旁边,晚风很好,一同吹过两个人的发梢。
不知道为什么,艾松雪总觉得这段路变短了,之前她走了蛮久才到断崖,现在回去,即便都是下坡,感觉也太快了些。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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