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最近过得太过快活,把所有的事情都想得太好了呢!
风流情圣,就是风流情圣,哪怕是到了乡下,情丝却仍牵在京里女人的手里。
&ldo;于清瑶啊于清瑶,你郁郁寡欢所为何来?难道这样的情形你不是早就想过了吗?即使他想要为那胭脂姑娘赎身,又与你何干呢?左右,还是要有那样的人的……&rdo;
低头苦笑,于清瑶也不看怔怔看她的妞儿,一个人默默回了房。
坐在梳妆台前,她也不去关窗,就那样透过敞开的窗看着外头的越压越低的天空。
自匣中取出竹笛,她轻轻摩挲着,不知不觉间,嘴角就露出一抹苦笑。
红唇覆在笛孔上,她轻轻吹了一声,笛身呜鸣,在停顿片刻后,才再发出清越的笛声。
没有吹什么学过的曲子,曲由心生,在这风雨将至的午后,凄婉的笛声回荡在农庄之中,带着那样淡淡的哀伤,诉不清的茫然,还有连她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怨愤……
从书房中走出,林华清在门前停住脚步,扭头往后院的方向望去。&ldo;这笛声……是清瑶……看来,那封信,她果然是看到的……&rdo;
扬起眉,他既喜且忧。听这笛声,娘子分明心生嫉妒,显然也是对他有情的。可是,要解释清楚这误会,可是有些麻烦……
正在沉吟,雨已经落了下来。豆大的雨点砸在头脸上,可林华清却仍站在门前,怔怔地听着那笛声。
在耳房中探出头来的小子瞧见,不由大惊,慌忙跑出来,胡乱地举手相遮,&ldo;四爷,你怎么不回房去呢?这雨可是下得不小……&rdo;
这场雨,果然不小。春末夏初,再不是初春时的细雨微蒙。大雨,被乍起的大风席卷着扑面而来。不过片刻,林华清的衣服已经湿透了。可是林华清却仍是一动不动地站在雨中,就连抬手去抹脸上的雨水都没有。
小子苦着脸,又不敢自己一个人跑回屋里去,只能大声嚷着:&ldo;阿大哥,阿大哥,快拿伞来啊!&rdo;
&ldo;嘘……&rdo;林华清轻叱一声,唬得小子收了声,也竖起耳朵去听雨中的笛声。
之前他没有听出来,可现在一听:&ldo;这、这笛声,真是让人难过……&rdo;就好像是女人在哭一样,哭得让人的心都碎了……
伤心,无奈,茫然,怨愤,似乎是无边无际,可是当心渐渐平静下来,才知道其实那一切,也没有什么。不论是情爱还是冤仇,说到底,也不过是人生的一场经历。过了还剩下什么呢?
听着那渐渐平和下来的笛声,林华清的眉毛却越皱越紧。
&ldo;无怨无恨,无嗔无怒……不可以这样!绝对不能……&rdo;也不理小子,林华清抬脚就走。
小子跟了几步,看着林华清直入二门,就不得不停下脚步。想想,忍不住撇了撇嘴,抱着头直窜向耳房里。
笛声渐息,于清瑶执笛在手,望着窗外的暴雨,却没有起身关窗。风夹着雨点,刮进窗来,打湿了梳妆台上的铜镜,湿了未曾收好的胭脂盒,也湿了她的衣襟……
有些冷,于清瑶站起身,想要去关窗。可手才伸了一半,就不由得怔住。
看着大步自二门走进来的林华清,她怔了怔,才回过神来。
&ldo;雪儿……&rdo;叫了一声,她才意识到雪儿还在前院。迟疑着,她正在犹豫要不要出去,就看到有人自旁边撑着伞跑出来……
描着绿柳拂水的湛绿油伞纸在雨中越发清丽,连同伞下那满是关切的娇羞面容也显得更加俏丽。
香坠举着伞,踮着脚,把大半的伞都遮在林华清头上。&ldo;爷,您怎么也不打把伞呢?这要是淋病了,可怎么办啊?&rdo;
林华清目光一转,在香坠的脸上一扫而过。也不说话,就又扭头去看。还未回过头,就听&ldo;砰&rdo;的一声,刚才还开着的那扇窗,已经被紧紧关上。
林华清皱起眉,举步向前,偏偏香坠却仍紧紧跟在他身边,举着伞,怯声道:&ldo;爷,你身上全湿透了,这样太冷了,要不然我去打了水,您泡个热水澡……啊!&rdo;
身体一晃,香坠跌倒在地,连手中的油纸伞也不知飞到什么地方去了。仰着头,她畏怯地看着林华清根本没有回头的背影,茫然失措。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到底又做错了什么。
大雨倾盆,她傻傻地看着林华清推门走进正房,连该爬起来都忘了……
四十二章两相对,能言信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