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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1页）

&ldo;好像是，你怎么知道？&rdo;

&ldo;我有在大少爷那里见过他，他看我的眼神好怪。&rdo;

&ldo;桂叔想在波兰街上开间赌场，需要胡家帮忙。你怎么会去大少爷那里？&rdo;

虽然身份被默认，胡家的人对封悦的妈妈并不友好，对她带的一双儿子更是甚为鄙视。不挑衅就算开恩，怎么也不会接近他们。

&ldo;我才不想去咧，老爷在那里吃饭的话，有时候会叫我去。&rdo;

他们又坐了一会儿，天色晚了。他不能送封悦回去，就问他：&ldo;这个周末我要不要来找你？&rdo;

&ldo;要啊，&rdo;封悦愉快地说，&ldo;我大哥要过海谈生意，妈妈要和老爷出门。我一个人在家。我在山顶等你好不好？&rdo;

&ldo;好啊，我骑摩托车带你兜风。&rdo;

他们说着话，刚要分开，小路上走来一人，却是胡家大少爷。这让封悦吃了一惊，他和康庆在这里见面的事，胡家的人不可能知道。他莫名其妙地觉得心惊肉跳，回头看着康庆说：&ldo;礼拜六山顶哦，你别忘了。&rdo;

康庆能觉察出封悦的紧张不适，问他：&ldo;你怎么了？&rdo;

封悦小声地说：&ldo;我不喜欢胡家的人。唉，你先走吧！&rdo;

&ldo;不喜欢就不要去啊！&rdo;康庆理直气壮，&ldo;他们是不是欺负你？&rdo;

&ldo;那倒没有……&rdo;封悦没多说，胡家大少爷已经在几步之外。

&ldo;你倒真是难找，我打电话去你家，佣人说你还没放学；到学校，说你已经离开了，怎么司机没来接你吗？&rdo;胡家大少爷还算斯文，但是继承了胡家人特有的大下巴，脸看起来很长。用康庆的话说，&ldo;长得跟头毛驴一样&rdo;。他冲康庆微笑一下，带着有钱人特有的冷漠的礼貌：&ldo;走吧，我送你回家。&rdo;

封悦微微皱着眉头，似乎十分不情愿，但又无可奈何，他嘱咐康庆，&ldo;别忘了哦！&rdo;康庆明白他指的什么，点了点头，还没来得及挽留，封悦已经无奈地跟那人走了。他看见暮色里，封悦回头冲他挥别，眼里似有不安，康庆的心忽地疼了一下。

礼拜六的山顶，山雨欲来，封悦僵硬地站在冷冷大风之中，血肉被等待侵蚀不剩，似乎只剩一堆白骨。他希望自己能融化在这片泥土之中，永世等待他的康庆……那或者是他，唯一的救赎。

&ldo;老大那天不准我出门。&rdo;康庆终于吞吐地说了出来，&ldo;我本来让小发掩护我，想偷跑来着，可是小发这个笨蛋被老大逮到，挨揍了，我怎么好扔下他……&rdo;

封悦并不特别想知道原因，这么多年过来了，其实答案已经不再重要。其说，他又怎会不明白，不管那天康庆来不来，其实都不会有什么转机，当时的康庆顶多算个流氓头儿，又哪里有力量救自己？只是他心里一直存有不切实际的念想儿罢了。

&ldo;我就知道你来不了！&rdo;封悦笑着，用肩膀顶了康庆一下，&ldo;其实我也没有等你，我也给我大哥关。&rdo;

康庆本来就有些醉熏熏，给封悦肩膀一顶，趔趄了下，他们以前也经常这么玩，用肩膀互相攻击，看谁先把谁顶倒。那时候，康庆身材上高大很多，封悦经常被他顶得一个跟头接一个跟头，而如今两人几乎差不多高，康庆似乎占不到什么便宜了。

&ldo;行啊，小子，几年不见长能耐了。&rdo;

&ldo;那是！&rdo;封悦语气轻快，暗深的夜，窄长的巷，让他情不自禁想起从前，&ldo;现在才叫势均力敌呢！你再逞强试试。&rdo;

这话激起了康庆的斗志，他们在路灯下追逐，较劲，谁也不肯服输，封悦笑声不断，康庆叫骂不停，远远跟在后面的保镖，面对这样的康哥，也是不免错愕。平时就算是小发哥，也无法调动康哥如此顽劣的孩子气啊！这个柏林道来的二少，果然名不虚传！

夜色中的波兰街，如荼蘼花开，坠落而销魂。

第二章

当天晚上，封悦住在康庆在波兰街的住宅，因为康庆坚持说，只要封悦回到波兰街，他就会罩着他，照顾他，不可以落单。封悦本来有点不太情愿，却给他黑着脸教训道：&ldo;是不是兄弟啊？唧唧歪歪的，真烦人。&rdo;并且，确实很晚了，封悦也是累的不行，向来在别处睡不塌实的他，那一晚竟然是半点时差的困扰都没有，沉沉地睡到天亮。

封悦一觉醒来才觉别扭，他坐起来，不禁惶然，对陌生的环境依旧有些抗拒，即使知道这里是康庆的家，但他从没来过，十分不熟识。翻身坐起来，客房带了个私人的洗手间，他糙糙洗了脸，将昨天的衣服再穿回来，拉房门走了出来。

康庆住的是以前桂叔的旧房子，上下两层。他住的房间在楼上，对着康庆的主卧，楼上静悄悄地，他倚着栏杆往下看，楼下客厅里，几个保镖在打牌，看见他醒了，说：&ldo;二少，康哥让你等他。&rdo;

封悦有些不自在，嗓子发紧，他咳了声，问：&ldo;他人呢？&rdo;

&ldo;桂叔一早叫康哥过去说话，应该快回了。&rdo;

封悦实在很想回去换身衣服，刚要下楼，康庆房间的门开了，走出来的人是俞小发，从他身边笔直地走过去，甚至没有看他一眼，在楼梯上说：&ldo;你要不爱等，就走呗，大门又没锁。&rdo;

封悦的心紧紧地攥着，并不是因为小发的话，而是小发明显刚起床，他怎么会从康庆的房间走出来？看来自己太天真，毕竟过了六年，并不能期待很多事依旧原封不动。他整理了一下，没有显出慌张或不耐。在楼下，他对那个看起来有点印象，好像叫阿昆的人说：&ldo;你和康庆说，我回家换衣服，他有事可以找我。&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