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一直站在一旁的始皇帝缓过神来。这位南征北战,征服了整个中国的始皇帝,竟然也被刚才的一幕惊呆了。感叹道:“未来的人类果然比秦国的将士厉害啊!”
憨喜也瞧着秦始皇,心里想,皇帝就是皇帝,经见过世面的。尽管刚刚穿越而来,却不会因为不懂而胡乱发问,而保持着客随主便的适度谨慎。
本来,船山儒师还想让始皇帝做一次简短的演讲,可是秦始皇却显得十分矜持,他冲着台下的诸多儒生,极富深情地摆一摆手,既是在回绝船山儒师的邀请,也是在向众多儒生打招呼。这个手势,很有领袖风度。
秦始皇很知趣,他预感到这里边肯定有什么问题,就比如说刚才说的“焚书坑儒”。“焚书坑儒”是怎么一回事?好像他烧了他们的经书,活埋了诸多的儒生。
“扯蛋!这是哪儿跟哪儿,我怎么会做那种不尊重知识不尊重人才的事情。”
船山儒师见秦始皇不愿意发表演讲,也不勉强。刚才的诘难有惊无险,总算稳住了欢迎的场面。见好就收吧。
船山儒师就像五?四爱国运动前后的警察局长,既不敢得罪外国鬼子,也不敢对游行的学生下狠手,只要不激化矛盾,就一切OK。
于是他对秦始皇说:“今天的欢迎仪式到此为止。非常热烈,非常友好!呃——子我斋在啾鸣泉,林石掩映,百鸟啾鸣,就欢迎始皇帝前往那儿下榻如何?”
客随主便。秦始皇当然没有意见。
船山儒师又命尤憨喜一同前往,侍应善恶园这位尊贵的客人。
这一个安排,立刻在儒者中间产生了不小的骚动。
大家一听说憨喜随同始皇帝前往子我斋,眼睛立刻瞪得像一枚枚铜钱大,尽是羡慕妒忌恨。
这个憨小子怎么能够住进子我斋。且不说他那把傩剑收了许多儒生的剑,就算他真的是傩人的后裔,也没有什么好牛逼的,人灯家族为儒学的发展又贡献过什么。
子我斋可不是一般的地方,是善恶园最好的修仙圣地,理当由卓越的儒者住在里边才是。
子我斋不仅啾鸣泉水清冽,更是诸儒师前往读经的清静之地。让秦始皇小住几日还能说得过去,若让这位憨小子也住进去,岂不是坏了善恶园的规矩。
但是船山儒师的话,没有人敢反驳。因为反驳了也没有用,但凡是船山儒师决定了的事情,没有人能够改变。这就是船山儒师的个性,善恶园的每一位儒者都知道。
当天晚上,憨喜就住进了子我斋。
一进子我斋,憨喜就明显地感觉到与别处的不同,仿佛置身于一个五A级的风景区,一个天然的氧吧。那种德念穿透肺腑的感觉,让他浑身舒坦。仿佛从海岸线上刮来的潮湿的水雾,浸润在脸上、身上、心上。憨喜不由自主地一次又一次地作着深呼吸,将一团又一团德念吞进肺腑之中。
许久之后,憨喜才认识到,他在子我斋呆上一刻钟,足可以抵得上他洗砚三个月所吸收到的德念的体量。
子我斋其实是一个石壁大厅,上边巉岩层叠,斋前一处啾鸣泉,四季泉水不断。往进子我斋,必须经过啾鸣泉。因为泉水的阻隔,子我斋冬暖夏凉,四季温度恒定。
据说,仁丹阁的药草园种植的药草,都是取了啾鸣泉的水浇灌而成的。也因为此,善恶园炼制的丹药,与别处不同,更能从人的机理出发,激发人的潜能,提高修练的效能。
但是,子我斋尽管有诸多好处,憨喜还是有一些不太自然。这当然与秦始皇有关系。
与皇帝同居一室,觊觎圣体,不是罪过也是罪过。
尽管现在是二十一世纪,已经没有了皇帝,但是面对这位古代的皇帝,憨喜还是感觉有些尴尬。
睡觉的时候,他不好意思脱去衣服,只得合衣而卧。
秦始皇看了,问道:“你睡觉不脱衣服吗?”
“啊,不是,今日有些累了。”憨喜含混地解释道。
秦始皇听了,道:“这么说,今天我也累了。”仅除去鞋子,合衣而卧。
他们就这样躺着,谁也不说话。过了许久,秦始皇终于忍不住了,问道:“年轻人,船山儒师吩咐让你来侍奉于我,可是你既没给我铺床理褥,也没给我洗脚捶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