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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一幕幕在脑海中纠缠,木卿歌在床上挣扎着,额头上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她的手指狠狠抓着身下的床单,手背上青筋暴起!
“啊——”
一声尖叫,木卿歌从噩梦中惊醒,腾地直起身呆呆的坐在床上。
木讷的望着前方看了一会儿,她缓缓抬起自己的双手,手掌心干干净净的,没有任何脏东西。刚刚在梦里,她看见自己手上全是血……全是左浅的血……她梦见左浅找她报仇来了……
双手抱着自己的头,手指一根根握紧揪着自己的头发,木卿歌额头上的汗水顺着下巴一滴滴往下流淌。
自从四年前亲眼看见唐医生给左浅剖腹产之后,她就开始了做恶梦,有时候一个月做一次,有时候两三个月一次,可是每一次噩梦醒来,她都会全身湿透萎靡大半天。
尚未调整好自己的精神,床头柜上的手机铃声划破了上午的静谧。
木卿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倚着床头拿起手机,一边按下接听键一边抽了几张纸巾擦拭额头上的汗水——
“妈,阳阳这两天乖吗?”
木卿歌勉强挤出一丝微笑,问手机那头的母亲。
手机那头的女人唯唯诺诺的点头,说:“阳阳挺好的,每一次来乡下都得去河里疯几天,他特别喜欢摸河里的鹅卵石,每天都捡一大堆回来,房间的小角落都被他放满了石头。”
木卿歌微微一笑,“由着他,小孩子就是爱玩。不过你要多注意一点,河里水虽然浅,但小孩子在河里玩耍还是很危险,你得守着他,别让他一个人去河里玩水——”
“你放心,他在河里玩,我就在岸边坐着陪他,不会有事的。”
女人犹豫了一下,皱着眉头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说:“卿歌啊,这次我回来听你表舅说,木木病了,发烧挺严重的,你表舅想将他送到城里的医院看看……”
木卿歌一听到“木木”这个名字,温柔的目光顿时阴冷无比,冷漠的说:“你吃饱了撑的?我早就说过了,不许你管他的事情,他跟我们家没关系!”
“可是卿歌,自从你把他给你表舅养之后,你表舅就将他当成了自己的亲儿子一样。现在看到他病了,你表舅有多心痛你知道吗?昨天晚上你表舅来找我,哭得眼睛都红了,他跪下来求我,让我跟你说一声,木木的病不能拖下去了,高烧不退,村里的医生说再这样下去会烧成心肌炎的……”
“高烧不退吃点退烧药就行了,哪儿有那么娇贵,上什么医院!”木卿歌脸一沉,冷声道:“我警告你们,别让他在市里出现,要是被人发现了他的身份,就别怪我狠心结束他的性命!”
“……卿歌,那始终是你十月怀……”
“住口!”
木卿歌咬紧牙齿,手指捏得咯咯作响!
“我只有阳阳一个儿子,你记住了,我当年生下的孩子是阳阳!”
手机那头,女人一直沉默着不出声,木卿歌隐约听见了那头传来的低低啜泣——
她烦躁的将纸巾扔在床头柜上,侧眸望着窗外,冷声道:“算了,让表舅带他去B市看病,只要他不在A市出现就行了。”
“谢谢你,卿歌,谢谢你!”
中年女人抹了一把泪激动的站起来,犹豫了一下,又说:“我忘了告诉你,几个月前你表舅带着木木去干农活,他跑去山坡上拾柴火,结果一不小心从山坡上滚下来,把左腿摔伤了,现在走路一瘸一拐的,村里的医生说,估计这辈子得落这残疾了……”
木卿歌一愣,左腿残了?
她怒气冲冲的朝手机里吼,“当初我就不应该留下他的命!他就是个废物,只会拖累人!”
“卿歌你这么能这么说话!他就比阳阳大几天,他才四岁啊!你看看阳阳过的什么生活,他过的又是什么日子!山里有多艰苦你不知道吗?你以为他想去干活想去摔断自己的腿?他没办法,不干活就没饭吃!”
女人含着眼泪望着河里玩得正开心的阳阳,闭上眼,同情地说:“既然这么恨木木,当年你又何必生下他!”
“够了!”
木卿歌冷漠的摁掉了通话,目光落在手机上,她想起那孩子左腿瘸了就止不住一阵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