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的那天,一群老师站在门口送行。
颜初看了一圈,没见到那两个熟悉的身影,说不清是失落还是什么,只觉得心头酸涩,深吸了一口气,将心里那些复杂的情绪压下,抬手按了按帽子,转身跟上队伍。
大理石柱后,一道身穿紫色长袍的身影走出,看着那前行的队伍默然不语。
耳边传来一声轻叹,随即是青年那刻意压低的声音:「薇安娜,你这是何苦呢?」
明明十分在意,却偏要避着人,将那些心意隐藏。
他不说话还好,一听这话,薇安娜顿时心头火起:「呵,说起来,这不是还多亏了神官大人吗?」
维尔斯一噎,自知理亏,也没再多说什么,只默默站在薇安娜的身后陪着她,直到那条队伍消失在视线里,薇安娜转身离开,才不紧不慢地跟了上去。
薇安娜正要关门,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按在了门板上:
「薇安娜,或许我们该好好的谈一谈。」
两人对峙着,最后还是薇安娜退了一步,转身走到书桌前坐下,眼中满是讥讽:「呵,还真是稀奇,原来神官大人也会和我这样一个小小的巫师谈话吗?」
「薇安娜,」青年的声音里包含着无奈与歉意:「我再一次为之前的隐瞒而向你道歉。」
「那些在你眼里,就只是隐瞒吗?!」薇安娜定定看着他,又一次在对方的沉默里感到无力:
「维尔斯,在你眼里,颜初究竟算是什么?我……又究竟算什么?!」
「她……是一个很好的学生。」却是对后面那一句闭口不谈。
薇安娜无力地靠在了椅背上,一手遮眼,她不想再看到眼前这人。
从一开始就是算计。
怎么偏就那么巧,有光精灵得罪了她,维尔斯就说起精灵果实的事情,还送了她空间卷轴。
向来守卫森严的精灵族圣地,又正好赶上暗精灵入侵而防卫松懈。
一切都顺利得不可思议,甚至事后,精灵族都没有过问过一句。
她开始还以为是因为她父母那大巫师的身份,以及颜初那与其他光精灵不同的发色和眼瞳,精灵族才没有追究,可现在看来,这其中还有维尔斯的一份力。
有太多的问题想问,可到头来,也只剩下干巴巴的一句:「为什么?」
「我很抱歉,薇安娜,但这是最好的选择,你阻止不了的。
就算我不插手,颜初也是那个虚伪的光明神所创造出来的替身,还是逃脱不了替那位神明承担诅咒的命运。」
「那你们呢?我可不信你们算计那么多,是闲得无聊。」
「与其让光明神成功利用替身摆脱诅咒,重回高位,倒不如趁着诅咒力量最薄弱的时候,伺机将它彻底破除。」总不能所有好处,都让那位光明神给占了。
虽然强行破除诅咒,杰尔和斯诺都会受到一定的影响,但这些对于神明来说,也算不得什么,恢复也不过是时间问题,就是颜初……
维尔斯沉默一瞬,却见薇安娜点了点头,满脸写着「你继续,我听着呢」,又想叹气了:
「神是至高无上的存在,光明神受到的诅咒是以黑暗神被封印为条件设置的,除了神明,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种力量可以抵御神明的力量。
而黑暗神受到的封印也是同样的道理。他们的力量看起来是两个极端,是相对的,但实际上,同出一源。
只要光明神身上的诅咒被破除,那么黑暗神的封印就会松动。」
「你说的是真的?诅咒可以破除!那颜初……」薇安娜激
动地看着维尔斯。
「她自然还有活下去的机会,
」虽然可能是活不了多久,甚至还没有承受诅咒时活得长久,但至少,能活得轻松一点不是吗?
「亲爱的,请你放心,对于斯诺,也就是伟大的黑暗神而言,颜初也是他的‘伙伴,他是不会让她出事的。」
对于恢复了全部力量的黑暗神而言,复活一个精灵自然不是什么难事,当然,这些就没必要告诉薇安娜了。
「那……那你怎么不早说?」
「我亲爱的薇安娜,你有给过我解释的机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