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予笙小跑着扑向床沿,她伸出小手,拉着乔蓉瘦骨嶙峋的掌心,“妈妈,你最近为什么总是躺着,是不是干活干累了?”
乔蓉的眼泪夺眶而出,她紧紧握着女儿的手,“妈妈不累。”
“你要是累了,我就给你捶肩。”
“笙笙真乖。”
乔予笙展颜,稚嫩的脸庞露出一抹天真烂漫的笑容,“妈妈,你要是走不动了,以后我代替你站在马路边等爸爸好不好?”
乔蓉声色哽咽,“笙笙想爸爸吗?”
“想。”
“爸爸这会儿肯定也在想我们笙笙。”
“那他什么时候回来呀?我想给爸爸洗脚。”
乔蓉眸底的温热模糊了视线,好半天,才恢复清明,“笙笙为什么想给爸爸洗脚呢?”
乔予笙胳膊肘压住床单,双腿时不时弹跳起来,每次说到秦汉,她就显得格外开心,“因为爸爸走了很多路呀。”
回忆,总是那般残忍。
乔予笙当时太小,虽然她记不住这些情景,可它却真实存在于王秀兰脑海里。
二十多年了,王秀兰也从中年妇女变成了一个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的老人,即便现在同秦汉擦肩而过,他也不一定能够认出她来,就好比,她脑中对女婿的记忆,早已历经时间的推移,变得越来越模糊,当初那个年纪轻轻的帅小伙,这会儿该是深沉稳重的中年男人了。
秦家人说,他还没死,可他又在哪里?
王秀兰眼睛不好使,上次去医院检查,她唯一的一只眼睛已经出现了老花眼,她至今盼望着,有朝一日能够亲眼见到秦汉,只是不知,她的视力还容不容许。
走廊里,刘芝夏还在不依不饶,“不就是嘛?你那点小心思谁不知道?当初连那小畜生还没出生你就走了,想想你和你前妻生的女儿现在也该有22岁了吧?”
乔予笙凤目微偏,意味深长的盯视刘芝夏。
若不是她早就知道真相,这场戏,岂不是被他们两口子套进去了?
秦汉离开时,乔予笙尚未出生,深圳的地址又是假的,她母亲在家吃苦受罪的时候,他早已成了宋家的三公子,丰衣足食,挥金如土,怎么可能知道被他抛弃的糟糠之妻生的孩子是男是女?
这会儿却用了个女儿来扣帽子,不是说给她听的,又是什么?
谈枭耳朵灵敏,很快便察觉到外头的动静,他抱着顺顺自医生办公室出来,后面还跟着裴景弘。
乔予笙眼睛盯着男人怀中的孩子,她伸手接过去。
顺顺在熟睡,脸蛋红扑扑的。
刘芝夏看了眼,没敢再多说话,一旁的宋悠悠也跟着缄默不语。
得罪谈枭,没什么好果子吃,傅雪和柳素不就是最好的例子?
只有宋卫笑意盈盈的打了声招呼,“谈先生。”
谈枭不着痕迹搂住乔予笙的腰肢,薄唇浅弯给了个回应,“原来是宋先生。”
乔予笙能感觉到他掌心内炙热的温度,谈枭臂力一紧,仿佛有一道无形的力量融进乔予笙的心里,让她不至于像先前那般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