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子铭自是不知,二人心内所想之事与他的猜测,简直差了十万八千里。他见席、余都有些讷讷,暗道果然有事。
不枉他特意在玉牌文字上面做文章,特地点明余之归身份。
此刻最为紧张的人,是席长天——之归久久打量玉牌文字,什么意思?
忽见余之归手指一动,席长天差点屏住气息。
余之归看看他,又看看满眼深意的南宫子铭:“承蒙宗主厚爱,可惜之归自有门派,这……”
南宫子铭心道,不就是一个几乎都没人的“飞遐宗”么,跟紫凝仙宗完全没法比。他笑道:“无妨,将来余真君也可将贵宗身份玉牌赠予大长老。”
余之归:“宗主有所不知,我与大长老……”
南宫子铭挥手道:“道侣之间哪有宿仇,余真君不必介怀。我等敢指天发誓大长老无论人品、灵性还是修为,在西仙界都首屈一指。余真君便不要为些许小事烦扰,反而误了情谊——大长老,你手上拿的何物?”
他硬生生转换话题,竟半点也不给余之归留解释余地。
席长天一听余之归没明着拒绝,脸色又好起来,见南宫子铭发问,便道:“这是改过的子母金蟾傀儡。”
“有特殊用途不成?”
“自然,这枚子母金蟾傀儡通讯距离更长,或可至十万里之遥。”席长天道,“形体也小了一半。另外,这几日我正在琢磨另一种傀儡,相隔万里可将影像与话语同时传输……”
一说到傀儡术,他便似换了个人,侃侃而谈。
南宫子铭对傀儡的兴趣同样很高,被席长天的介绍吸引,就不解之处询问。二人说了半晌,南宫子铭问道:“新傀儡可想好名称?”
席长天回答:“双向镜。”
南宫子铭唬了一跳:“咳……好、好名字!”
——这个简单易记又不粗鄙的名字,大长老想得出来?
席长天微笑不语,看一眼余之归。
余之归克制着嘴角抽动,如果不是他,这个新傀儡便会被称为“活画”,他绝对不指望席长天取名的能耐。
二人视线交流,落在南宫子铭眼里,却又引起一番思索。南宫子铭暗道这两人究竟是真闹矛盾了,还是假的?果然床头打架床尾和吗?还是清官难断家务事?
他观望为妙。
想到这里,南宫子铭便回归正事,道:“大长老的意思,是先将新子母金蟾傀儡派发下去,还是待双向镜傀儡成功,直接为大家更换?”
席长天:“宗主随意。”又拿出一枚玉简,“这是新子母金蟾的炼制之法。”
他一向对于自己的傀儡不藏私,若不是紫凝仙宗立下规矩,规定修士具何等资质及贡献方能查看,不知多少人拿着他的傀儡复制。
这倒不是紫凝仙宗抠门小气,而是出于好心——免费而得的东西,人往往不易珍惜,越是花费巨大代价求取得到之物,越会被小心慎重对待。
席大长老无论地位,还是炼傀术,都数一数二。尤其想法天马行空,众人无出其右。须知匠师与宗师之区别,只在“创”之一字,大多数人分属前者,席长天则是后者,弥足珍贵。
是以能研究他傀儡的只有两种修士,其一,对门派有突出贡献者;其二,推陈出新有成果者。
而想接触到他的傀儡核心,那必须是本宗门弟子方可。
现在新子母金蟾傀儡炼制之法,就被席长天轻而易举交给了南宫子铭,南宫子铭怎么用,席长天都撒手不管。
南宫子铭窥了余之归一眼。
据他所知,道侣之间好像将彼此的东西看得比较重要?
有些道侣甚至连对方做什么傀儡都要管,像大长老这样核心的炼傀术,余之归会不懂其价值?
……看我作甚?余之归不解,微笑而已,随后看向席长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