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之归望向泰邺城,城中详情不知,单琬生死不知。
他身后的谢鸿云一直不安分,唔唔地示意把自己嘴巴松开。
余之归向阵法师行礼道:“请问,我二人身单力薄,如何为助?”
“吾人自有妙计。”年长的阵法师从怀里掏出一串阵旗,小道童接过,开始在地上勾画阵型,将阵旗一一布置。
年长的阵法师便道:“你们二人,谁未曾泄过元阳,还是童子身?”
这问题问得真尴尬。
余之归还未回答,身后就被谢鸿云撞了一下,嘴巴呜呜着示意要说话。
余之归只得将他嘴上的布解开,谢鸿云叫道:“我我我!元阳是什么我不知道,不过小时候他们就说我的童子尿阳气十足!”
年长的阵法师点头:“我记得你,你说你属虎,午时生人,可对?”
“没错没错!”
“这么算来,你今年九岁?”
“是啊是啊!”
“你倒是合适……”阵法师沉吟,“我只问你一件事,想好了回答。”
“仙人您说!”
“你是想活命,还是想取下泰邺城?”
“想活命?取下泰邺?”谢鸿云茫然。
余之归飞快将他拉到身后:“仙人,谢小公子是大将军家最后一点骨血,还请仙人三思。”
谢鸿云反应过来:“等等,仙人是说,如果我死了,我们就能赢?”
“不错。”年长的阵法师道,“以你为祭,小将军便可得一大助力,直接攻下泰邺。”
他又道:“午时生人,生肖属虎,又是九岁,正是旺盛之数,唤出助力,必定威猛绝伦,我军必胜。”
“我愿意!”谢鸿云挺起胸膛叫道,“大丈夫当保家卫国战死沙场!大家都视死如归,我怎么能当逃兵!”
要不是单琬果断把他捆住,他肯定放血入阵盘,贡献自己精力!
“琬姐那边危急,我这个做兄弟的,就是粉身碎骨也要拿下泰邺城!只恨自己晚生了几年,没法和她并肩作战!如今正有这个机会,我愿意为祭!”
谢鸿云童声朗朗,掷地作响。
余之归看看他,看看周围仍在勉力支撑的军卒,想想单琬,颇觉震撼。
果然旁观和亲身经历,完全不同。
一心向前,舍死忘生。
原来军中战阵,真正仰仗的不仅仅是令行禁止,还是那股自然而然形成的精神。
不是精力,而是精神、品格、意志!
原来这才是御人之阵的精髓!人之精髓!自然之精髓!
他心有所感,然而只这一瞬功夫,蓦地从天上传来两声大喝:“兀那修士,在下面作何玄虚?”
众人闻听头上有声,不由吃了一惊。
余之归抬头一看:“是他们?”
半空悬浮一枚巨大的羽扇,羽扇上站着两人,却是余之归初出葬龙山脉,遇见的那两个金丹期黄衣修士。
长脸的黄衣修士道:“此处乃我聚龙门地界,你二人小小筑基期便在此卖弄本领,好大的胆子。”
圆脸的黄衣修士也道:“南仙界修真通例,修士不得干涉凡人之事。你二人还不将人头奉上。”
地上两名阵法师变了脸色,齐齐道:“真人在上,我等苦无晋升之途,还俗搏个凡间富贵,已与凡人无异,何来干涉凡人之举?”
长脸的黄衣修士点头道:“如此说来,我见你态度还算和气,也不为难你。念在你只是初犯,饶你一条性命,小惩大诫,便将你阵盘没收,速速离去罢。”
“阵盘关系一城胜败,一旦毁损,三百人性命顷刻灰飞烟灭,还望真人高抬贵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