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是名女将,她在军营里地位可不低——这还不是蒙荫,而是她真刀真枪拼杀出来的。
——单琬。
单琬的父亲是谢鸿云父亲的部将,单琬十二岁跟着父亲在军营摸爬滚打,到现在足足七年。日夜搏杀,早已将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儿,变成膀大腰圆不啻于男人的铁娘子。
她眉目间依稀残存温柔风华,更多则是历经生死的沧桑。
这是个豪迈的女子。
单琬一上来,拿银枪敲敲谢鸿云肩膀:“难得你来军里一趟,我拨了这多人给你练手,你还没打痛快?”
谢鸿云拿枪杆拨开她的银枪,道:“不是拼杀,是阵法!我输了阵法有什么稀奇!”
“输给慕师又不丢脸,你这幅死样子要作甚?”
“不是输给慕师,是输给之归。”
单琬往点将台上望去,余之归连忙行了个礼,单琬也挥挥手示意,又冲慕斯年行礼:“慕师,我来试试之归的阵法!”
慕斯年看一眼余之归:“试试罢,各领一百人,一炷香之后开始。”这实力安排,对于余之归来说,其实吃亏,毕竟单琬身经百战,和菜鸟谢鸿云不可同日而语。
单琬和余之归在大将军府见过几面,余之归知道这人爽朗,又不乏细腻心思,见慕斯年同意了,凝神思索片刻,点头应允。
他排兵布阵,那边单琬也整顿队形,一炷香过去,双方拉开阵势,单琬银枪一举,率军冲入。
骑兵对抗步兵,几乎造成碾压。
却见阵门左右滑开,地上弹起绊马索。
单琬座下白马飞跃而过。
那马也是灵巧,四蹄撒开了会踢人,踢上就是碗口大的印子,骨断筋折。
一时间单琬大部队到,张弓搭箭,两旁牵拉绊马索的兵士见势不好,纷纷退后,这一道防御便被轻易攻破。
单琬这一百人的配置,可不像谢鸿云,只拿着长兵器,而是长刀短棒弓箭流星锤,各有各用。
余之归见单琬杀得猛,百人全进了阵,将令牌一挥,阵门一合。
十数巨盾立在前路。
用兵之法有云,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敌则能战之,少则能逃之,不若则能避之。
如今敌我人数相若,他反而支起盾阵?
单琬前冲巨盾,士兵堆积,从左右便纷纷探出挠钩,勾住最外|围的一个,拖进身后,余之归再次故技重施,以多打少。
然而他遇见的是单琬,不是谢鸿云。
单琬的兵,三人成组,互相照应,见一个兄弟被拖走,剩下二人立刻出手相救。
五打二几乎无疑义地能胜,五打三呢?加上那三人攻守兼备,便如一个人生有三头六臂般,面面俱到。
余之归见阵法有松脱之势,一晃令牌,阵型突变。
巨盾散开。
士兵筑起人墙,将三人小组各个围住,不强攻,只推挤。
推来推去,同样切割大部队,将之分散到各处。
——五打三有危险,那么十打三。
依然各个击破。只是时间更长。
那巨盾不是要单琬攻破,而是吸引对方注意,纠缠对方,阻止驰援。
最后单琬在阵中,见视野忽然开阔,才发现,自己几乎成了光杆司令,惊讶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