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玻璃窗被关上,呼啸的风声瞬间小了些许动静,“睡吧,睡一觉起来?天就亮了。”他立在窗边,与连岁保持着较远的距离。
连岁慢慢躺下?,拉上被子,将自?己紧紧裹起来?。
屋内陷入长久地寂静,连岁根本?睡不着。他只要一闭上眼,就会害怕时?纵会突然冲过来?掐着他的脖子让自?己取悦他。
某些已经快要挥去的东西,此刻在黑暗里四处滋生,那些灵魂深处的恐惧又开始缓缓升腾起来?。
即使他知道如今的时?纵大概率不会再?那样对待自?己了,可连岁还是忍不住地害怕。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用来?形容连岁现在的状态有过之而无不及。
良久之后,黑夜里再?次响起时?纵的嗓音,“睡不着?”
“…”
“怎么了?”
“…”
“要不要我陪你聊聊天?”
“…你出?去。”连岁终于开口,柔柔的嗓音里透着疏离的命令。
“好。”时?纵利落朝门口走去。
随着房门被轻轻关上,连岁这才感觉稍微好了些,起码不用一闭眼就想到?时?纵以往的可怕模样。
可这黑漆漆的屋子,又会让他有些呼吸紊乱,不管自?己怎么努力克服,始终都会有一股窒息感。
在黑暗的空间内会感到?害怕和窒息,是那年在泉山别墅三层暗室内留下?的毛病。
连岁裹紧被子蜷着身体?,调整呼吸,努力入睡。
时?纵倚在门外?,指腹反复地摩挲着左手手背上的咬痕,满脑子都是连岁那张漂亮的脸,腰上的疤,和那个水下?的吻。
自?己明明对他很心动,即使在失去记忆的情况下?身体?都替他记住了人,可为什么自?己以前会那样伤害他呢?伤害他以后,明明自?己也很痛,放着好好的小美人不宠着,非要搞得两败俱伤,这他妈不是有病吗?!时?纵想不明白。
啪——啪——
他狠狠地扇了自?己两巴掌,真不是个东西!
啊——
屋内一声惊叫,时?纵迅速推门冲到?床边,一把将惊坐起来?的连岁紧紧拥进怀里,“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别怕,别怕,我在…”
“梦都是反的,别怕…”
怀中软软的人儿抖个不停,时?纵一直耐心地温声哄着,“我在这儿。”
“我会一直守着你的。”
“一直守着你,直到?天亮。”
“天亮了就不害怕了。”
“当然,前提是,你别把我赶我出?去…”
连岁被吓坏了,好不容易眯着一会儿,还做了噩梦。
梦中他又回到?当年红岩山上的那个昏暗小木屋里,被龙曜那个死变态绑在椅子上差点失身的景象清晰重现。因为怕黑,所以他刚刚睡眠很浅,在梦里都有意识,能清楚地记得时?纵会来?救自?己,可带着希望的他等了好久好久好久,始终没有等到?人。当白衬衣被撕碎的那一瞬间,他就被吓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