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鸿章便不说话了,只笑盈盈地看着覃飞。
只是那笑不达眼底。
如果仔细看过去,是有一种大仇得报的快意在里面的。
和楚鸿章心里同样畅快的,是刘玉兰,她太开心了。
眼看着一直和自己作对的覃飞所有的财产就要灰飞烟灭,那些让她心里酸的发胀的东西就要付诸东流,她能不高兴吗。
刘玉兰左顾右盼,只恨刘玉玲到现在还没过来,还没看见这激动人心的一幕。
要不是等刘玉玲,刘玉兰一定是第一个就冲出去开始砸这听雨斋的。
现场有上百只眼睛带着不友好的光瞪着覃飞。
覃飞却看着楚鸿章,不慌不忙道:“那可是一千万的彩头,我劝你再好好鉴别一番,如果需要专业仪器,不单我这有,各位街坊邻居店里的,也可以借你一用。”
自从覃飞入了楚鸿章的眼,楚鸿章不说调查了覃飞的祖宗十八代也差不多了。
他自然知道,覃飞是个毫无背景的土生土长的村子里出来的。
这样的人,能够在这么短时间里聚集起这个店面的资金也已经是上天垂帘,他绝无可能再有什么奇迹。
因为,楚鸿章断定,覃飞这番镇定不过是他的障眼法罢了。
想到这,楚鸿章双手背后,笑了笑:“不必了,你报价就是了,不过不要信口开河。”
说到这,楚鸿章顿了顿,伸手向后指了指:“毕竟,这里所有人都是专家,你别没了店,再赔上了人格。”
那围观的人“嗡嗡嗡”的议论声一直没断了,不过是这次都尽量压低了声音。
因为,那所有人都在等着结果。
覃飞便蹲下身去,先将那罩住钟表摆锤的外壳打开了去,露出了里面的钟锤。
钟表的外壳,除了装饰用,最大的作用是拢音,扩大钟表报时的音量,外面虽然大多雕花,却都是透明的。
只不过因为雕花的缘故,不仔细辨别并不能看的清楚。
现在壳子被覃飞完全打开,人们才倒吸了一口冷气,就有那懂行的人下意识地说了出来:“这钟锤是明末严天池的自用琴。”
立刻就有人捂住了嘴巴:“那这钟就是赫赫有名的梁音钟!”
梁音钟,取余音绕梁之意,确实是清末制品。
这个钟之所以闻名遐迩,还是得益于那钟锤是严天池自制小比例携带琴。
严天池,名瀓,字道澈,号天池,是常熟人。曾任福建邵武府知府,创立了“清、微、淡、远”的琴曲风格;
组建了明万历年间第一个琴社——“琴川社”,创立了虞山琴派,编订了《松弦馆琴谱》,是清《四库全书》所收的唯一一部明代琴谱,并提出了虞山派的理论纲领。
传言严天池爱琴,吃饭、睡觉、外出,无时无刻不想与琴相伴。
可由于他弹奏的琴不好携带,才自制了一把手握琴,也是国内手办的鼻祖。
这东西是到了清末被人用在钟表上的。
因为严天池无人不知,更因为这绝妙的构思,才导致“梁音钟”的历史虽然没那么悠久,可价值却不低。
人们在一番感叹之后,有一个人的声音响起:“梁音钟虽是古董,可价值超不过两百万啊。”
严天池自用琴,现在的市场价也不过是百万左右。
这缩制品虽然因为其设计的绝妙和历史意义导致价值不降反涨,可也绝对超不过两百万去。
人群中的议论声便再也压不住了:“小子,输了吧?”
“这照着两千万也是差的太远了。”
“江郎才尽了吧,拿这么个东西出来糊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