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向聂云庭道别的时候,她就似乎感受到他最初的温柔,那一刻,她深信香瑟瑟的话,也肯定了自己的选择。
淮寅敛了敛眸色,轻摇手中的白鹤羽扇,轻叹一声道:“怕是真的要等一辈子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白若惜迫切问道。
淮寅看了看她的心急如焚的样子,许久,才轻声道:“殿下被人诬陷,现被陛下囚禁于草庐居中,一辈子不得出。”
白若惜讶然一惊,连忙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淮寅眉头轻皱,若有意味道:“今晨,陛下得知在太子自缢当晚,殿下曾秘密进宫,便认定了是殿下谋害太子。殿下无从辩解,只说与宫女私会,陛下一怒之下将那宫女凌迟处死,殿下被囚禁起来,一辈子不得出。”
白若惜紧拽手中的帕子,惶惶不安,试探问道:“那……太子是不是……”
“自然不是。”淮寅眸色微沉,轻摇白鹤羽扇,低沉道,“虽然殿下有意除去太子,但是被大皇子抢先一步还反客为主。当晚殿下接到线布说宫中有异样,进了皇宫才发现安插的眼线已经死了。这是一个局。恰好那眼线又是太子身边的人,殿下用蚀骨水毁尸灭迹,岂料,这又是奸人的阴谋。太子自缢,侍卫失踪,殿下又进了宫,无从辩驳。”
“我要见他!”白若惜心急如焚说道。
淮寅抬眸看她焦急的模样,轻摇头道:“现在草庐居守卫森严,你根本进不去。而且,殿下向来自负,现在这种情景,他不希望让你见到他。”
“不!我要见他!”白若惜忽地红了眼圈,抓住他的衣袖苦苦哀求,“淮寅,你一定有办法的,求你帮帮我!”
聂云庭独自躺在亭子的榻子上,抓过酒杯饮尽,又恨恨将酒杯扔到亭子外,“咚”的一声,杯子落入池中。
盯了池水的涟漪许久,他才刚侧过身来,忽然一个人儿扑入怀中,让他措手不及。
良久,他低眸看了看紧拥自己的白若惜,眸色微沉,迷惑道:“你不是已经离开京都了吗?”
白若惜伏在他怀里哽咽道:“我不走了,我留在这陪着你。”
“嗬。”聂云庭并未感觉窝心,而是轻蔑冷哼一声,稍带不悦道,“怎么的,你也可怜本皇子?”
白若惜忙摇摇头,凝视着他双眼,恳切低念:“我只是想陪着你。”
“本皇子不需要。”聂云庭一把推开她,拂袖而起,睨向湖面冷冷道,“滚回段城去,别在这碍眼!”
白若惜没有委屈,只是想到他此刻的处境,心里难受,再次红了眼圈,哽咽了会,缓慢站起来,凝视着他的背影,轻声道:“我不会走的,只是静静的陪着你,不会打扰你。”
聂云庭瞬间沉下来,绕过榻子来到她的跟前,揪住她的衣襟冷声喝道:“我警告你,不要在这烦我,我没有时间应酬你!滚,有多远滚多远!”
说着一把将她推落榻上,拂袖而去。
“纳兰褚旭是鬼市的主人!”白若惜竭斯底里喊道。
聂云庭止住脚步扭头看向她,目光迷惑,没有说话。
白若惜缓和了气息站起来,心里一阵愧疚,最终还是出卖了纳兰褚旭,但是,她不悔。
许久,聂云庭让藏在府中的淮寅过来,他知道,定然是这个不受拘束的人擅自将她带来的。
“嗯,鬼市,略有耳闻,这不仅是一个非常神秘的地下交易市场,背后还有一个挺可怕的势力。”
淮寅轻迈步,不受任何束缚的青丝墨发随风拂动,若有所思轻摇手中的白鹤羽扇,琢磨了许久,感叹道:“其中,令人闻风丧胆的七鬼阎组织就是出自鬼市。听闻,那里跟地狱一般,随时可与死神擦肩,但能知晓轮回世事,能得救命解药。鬼市的主人,被称之为鬼王。”
聂云庭摸着桌上的杯子沉默不语,关于鬼市鬼王的事,他多少知道一点,更何况不久前就有鬼王镖杀人事件。
但他只当这是一个神秘的江湖组织,所以没有将它放在心上。但万万没想到这鬼市的背后竟是纳兰褚旭。
白若惜忙点头,附和说道:“嗯,纳兰褚旭说,那里越漂亮的东西越容易致命,墙壁上都染了毒。而且,那里有一个极大书库,除了苍月国的事情,还有其他各国的书籍。”
聂云庭缓慢转动手中的杯子,目无焦距睨向前方,忽地勾起一抹兴趣盎然的笑弧,抬指饮尽杯中的酒,喃喃道:“纳兰褚旭呀纳兰褚旭,本皇子还是远远低估了你。”
想着纳兰褚旭那通身的阴寒之气,鬼王二字,的确非他莫属。
沉默了一阵子,他敛了琢磨的眸色,扭头看向白若惜,若有意味叮嘱:“你继续呆在他身边打探消息。”
“嗯。”白若惜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