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警告我,不准动他的白若惜吗?”香瑟瑟冷声问道。
“他只是提醒你。”葛叶犯连忙回答。
香瑟瑟不以为然冷哼,沉声道:“你当我三岁小儿,就算圣旨来得再突然,从京都到段城的时间,足以让他们逃跑,若他们背后真有一个了不起的组织,何至于全家抄斩。什么川寒宫,不过是纳兰褚旭从鬼市分出去保护她的人罢了。”
“你……”葛叶犯才刚开口,又听见她一字一顿的宣告声。
“你替我转告他,就算他拿着天下来庇护她,我香瑟瑟也绝不退让半步!”
葛叶犯暗了暗眸色,轻声低喃:“你真的从来都不相信他对你的好吗?”
香瑟瑟深呼吸,侧头看见放在枕边的冰肌玉骨笛,许久,自我嘲讽冷嗤道:“没有相不相信,因为,已经不需要。”
“记住我们的交易,晚安。”葛叶犯轻声叨念了句,轻轻点脚越上凭栏,迟疑了会回头往房间的方向看去,最终强忍心中的眷念,扬长而去。
他踏着屋檐离开相府,脚跟先后落地,便察觉背后的身影。
尾随在后的灵隐落到地上,单膝跪在地上,神情迫切道:“公子,灵隐想一心一意追随夫人。”
葛叶犯,不,纳兰褚旭没有回头,低沉应声道:“嗯,从今而后,你完全听她命令,无需再来向我禀告。”
“多谢公子成全。”灵隐感激道了句,抬手朝他行了个大礼,才站起来,回到相府里去。
纳兰褚旭回过头来看向被朦胧月色笼罩的相府,酸涩的心像被吸附硫酸的海绵,在逐渐的沉重里溃烂。
他就是一直出现在她身边的葛叶犯,伪装了声音,只为再次靠近她。
还在罗湖的时候,听到裴御瞻和懿贞皇后说自己才是都狼国遗失的太子,他不知道这是不是计,但他即刻运用内力加重内伤,让她们母女以为自己昏迷过去。
待到了都狼国,与文熙帝滴血认亲后,他便让精通易容术的葛叶犯伪装成昏迷的自己躺在太子东宫里。
而他本人,收到灵隐的汇报,则火速赶到凌霜城去,为香瑟瑟铺开一条路。
他不想再把保护她的事情假手于人,必须亲自守护虚弱的她。他更加不愿意在她遭受到那惨烈的创伤后,自己没能陪在她的身边呵护她。
但是,他了解她倔强的性子,所以才伪装成红面鬼,以葛叶犯的身份接近她,这样可以告诉她一些她想知道的事情,亦可以以交易的形式帮助她。
事实上,在多年以前,他就已经拿下了红面鬼,葛叶犯一直听他的号令办事。
只是,不管做什么,都回不去了。
……
“你能让我再坏上吗?”
……
她如同千钧重的话如绕耳边,搅劽他的心扉。
“瑟瑟……”纳兰褚旭自个呢喃了声,低头看了手中的猫眼石,黯然离去。
翌日,应“葛叶犯”的要求,香瑟瑟把铃铛带到了纳兰褚旭的驿馆。
纳兰褚旭和瑜贵妃虽然都住在驿馆,但却不是在同一个驿馆。
应纳兰褚旭的要求,负责安排驿馆的官员只好另外给他僻置一间驿馆。驿馆四周有他的人严密把守,几乎连苍蝇也难以靠近。
这样一来,众人对那位神秘皇后就更加好奇了。
当然,被冷落在别处驿馆的瑜贵妃为此遭受了不少冷言冷语,幽怨不断加深,她一直想找机会去会会那个神秘的皇后。
在她看来,定然是那个小气的女人给凌渊帝吹了不少耳旁风,才会让自己成为一个笑话。
她无时无刻不想杀了那个女人,只是,即使派出赤羽护卫也无法靠近那个女人。
她几乎每天都去纳兰褚旭的驿馆,请求见他一面。结果无意例外被挡了回去,甚至那门卫连通报都不愿意,直接下逐客令,这让她堂堂一个贵妃的脸往哪搁?
回到香瑟瑟这边来,她来到纳兰褚旭的驿馆,只停留在院子里,待他来了,没有说话,直接把铃铛交给他。
纳兰褚旭伸手接过铃铛的时候,却握住了她的手,凝视着她淡漠的神情,回想那句撕心裂肺的话,心再次疼痛难忍。
明明想爱她,明明把这天下最好的东西送给她,却是自己伤她最深。
这一刻他才发现,自己真的从来不懂得爱她,才让她遍体鳞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