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蝉注意到李娟雅面上毫不掩饰的震惊,哼笑了一声。
“怎么,七太太还以为——我要刮花你那张俏脸不成?”刘蝉懒懒问道。
李娟雅哪里敢回答。
她只一个劲儿地笑,“哪里、哪里的话,我是惊讶原来六太太是要我远离傅爷罢了……”
而还没等她将话说完,刘蝉的面色却是一沉。
“罢了?”他轻轻呢喃了一遍李娟雅说话,语气飘逸轻柔。
刘蝉满是玩味,“看来傅爷在七太太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他转着墨玉球的手停了下来。
刘蝉注视着自己面前已经噗通一声跪下来的李娟雅,狭长上扬的狐狸眼里晦暗不明。
刘蝉周身的人都晓得,刘蝉最讨厌的有两类人。一是与他抢傅芝钟的人,二是说傅芝钟一丁点不好的人。
“我这是一时糊涂嘴快,说错了话……”李娟雅跪在地上,惶然道,“还请太太不要、不要误会……我绝无这个意思!”
刘蝉倒是也不生气。
毕竟这是李娟雅口中说的——这么说来,她对傅芝钟定是没有情意的。
他继续悠哉悠哉地转弄自己手心里的墨玉球。
李娟雅的背已经被冷汗浸湿完全了。
她接着说,“我的、我的意思是,太太叫我勿要去傅爷跟前碍眼——我、我定是能好好遵守的,绝不在傅爷跟前讨嫌一步!”
刘蝉眉目的阴郁这才消散。
“七太太果然是聪慧过人,”他含笑道,“快些起来,请坐吧——”
李娟雅怔怔地仰头望着刘蝉。
刘蝉面上全是温软的笑意,看起来和善极了。
李娟雅真的是从未见过,也从未想过,世上有刘蝉这般的人——当真是嬉笑怒骂,转眼即逝。
第9章大院(四)
九
李娟雅坐下以后,心里的弦却还是紧绷着的。
她现在是怕极了刘蝉与她再说道什么,刘蝉这阴晴不定的性子,实在是太叫人吃不消。
刘蝉不咸不淡地瞥了一眼跟只小鹌鹑似的李娟雅。
他抬起一直肘撑榻上,托着自己下巴的那只手。一个姿势保持久了,难免酸麻,于是刘蝉屈臂,高放在塌中的玉枕上,自己则睡靠在自己的臂弯间。
这样的姿势,让刘蝉的狭长柔软的腰际线,和臀线显得更加曼妙。
李娟雅埋着头,一个劲地盯着自己面前茶水滚滚的茶杯,不敢去看刘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