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早已恢复了爱城捕鼠局局长的职务,现在他似乎比过去更忙了。
秦天到处寻找他的铁笼子,最后丫丫告诉他,笼子在她的房间里。秦天很惊奇。丫丫就告诉他,她抓了只老鼠养着。
你也对老鼠感兴趣了?秦天惊喜地看着面前的这位他的同父异母的妹妹,说,如果是的话,我就把你请到捕鼠局工作。
丫丫没吱声。
秦天凑到笼子跟前,看了看我,回头跟丫丫说,你怎么逮住他的?
丫丫说,我还打死了一只呢,好像是他的祖母。
我问你,你是怎么逮住他的?秦天的声音有些硬硬的。
我,我就那么逮住了。丫丫嗫嚅着说。
是不是西门来过了?秦天走到床前,拣起那束已经被碾碎了的花朵,厉声问道。
丫丫说,是。
这个混蛋东西,胆敢跑到我家里来,这个恶棍!秦天怒气冲天地扭过头,对丫丫说,哼!你告诉他,他要再来纠缠你,我就开枪射杀他!
丫丫说,他没纠缠我。
你知不知道?他一直在到处抓我的把柄,想要彻底搞垮我!秦天挥舞着拳头。
丫丫说,我不管你们干什么,我不管,我只要我快活!
我没给你快活吗?你要什么我没有满足你?这个世界上,你说还会有谁对你这么好?秦天冲着丫丫摊开双手,好像他已经把心脏掏出来了似的。
你满足我了?你拿什么满足我了?我不要跟你那种关系,我是你妹妹!你是我哥哥!丫丫哭起来,她大声嚷起来。我已经很羞愧了,无地自容了,我都不想活了!
秦天捧着脑袋,好像他的脑袋里塞满了一点即着的炸药似的,痛苦地哀求说,丫丫,我只求你别离开我,别离开我好吗?
秦天出门的时候回头跟丫丫说了一句关于我的话,他说,你最好把那只老鼠弄死丢了,在咱们家养着只老鼠,像什么话。
丫丫没有理会他,等秦天前脚一离开,她就扑倒在床上,卷起棉被,将自己捂起来,嚎啕大哭。
后来丫丫起身走了,每天的这个时候,她都要离开,她要去爱城医院上夜班。但是我听见的好像并不只是她远去的脚步声,还有哭泣的声音。
置身于黑暗里,正午的阳光依旧让我眩目,祖母骨头碎裂的声音在我的脑子里仿佛一棵树似的生长着。我想我的祖母,我的黄眉毛,想她们带给我的那些阳光明媚月光皎洁的快乐的日子,现在她们都走了,只剩下我一个在这无尽的幽暗里,我也不想孤独地留下,我开始绝食,我厌倦了活着,这种活着再也没有丝毫意义了,它只是悲伤与绝望的继续。
当窗口出现黎明的曙光的时候,丫丫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