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堪的一幕似乎就这么风平浪静地过去了,而且很快,前后不到四十八个小时。
沈魏风长出了一口气之后想到还是应该跟老所长再沟通一下,不能就这样真当一切没发生一样。
他找了个空旷无人的地方,打电话过去向老所长检讨了一遍自己工作上的疏忽,老所长时隔一天怒气平复了一些,语重心长地劝沈魏风:“考古队不适合女同志,这其实你也知道。为什么?就是怕出这样的事情!结果咱们一个不小心,就有人捅了娄子。以后在请专家这件事上还要多加慎重。这次苏筱晚是请来了,那就要保护好,她不仅是专家还是个外国人,出了任何事情所里和厅里面都要担着。所以啊,你一定要恪尽职守啊。”
入夜,难得静谧的村子外没了夜莺的哭嚎,苏筱晚一身整齐的打扮地从1号院里出来,嘴里哼着新学的西北小调,朝着考古队最靠村子中心方向的4号院走去。
今天是她和汪辉约好了的去黄骑岭的日子,又恰好赶上了一个晴朗无风的夜,满天都是璀璨的繁星,一弯新月如勾似的挂在半空中,仿佛垫垫脚尖就能触到似的。
4号院近在眼前,门口并没有什么人,苏筱晚慢慢走过去,站在门口听了听,似乎有人正在洗漱,院子里有水声哗哗作响。
汪辉每次都很准时,今天怎么了?为什么还不出来?
苏筱晚带着一肚子疑问用手推开了院门,结果正撞上也要出门的宋轶。
“哎,苏博士啊?找人吗?”宋轶明知故问。
“嗯,汪辉呢?他在吗?”苏筱晚有点犹豫,可是还是鼓起勇气说出了她最想问的问题。
“哦,小汪啊,他以后不住这院儿了,要在岩洞那边值守。”宋轶特意把处罚全文告知。
“为什么啊?!”苏筱晚极为惊异,以为自己听错了。
“队里的新安排,哦,对了,今天我们开了个内部会议,你没出席。具体原因嘛,你可以去沈队哪里了解一下。”宋轶几句话把事情说得明明白白,然后就走了。
苏筱晚呆呆地站在4号院门口半天没能挪动步子,她并不能深入了解她的祖国,但是那种隐隐的危机感重重地压迫了上来。
3号院今晚的大门不像平时那样,关得死死的,苏筱晚敲了半天沈魏风才出来把门打开,一开门两人都愣了一下,沈魏风的脸色立刻变得不太好,苏筱晚就像没看见一样质问道:“天气越来越冷了,为什么把汪辉派去帐篷里值夜?”
沈魏风不吭声,转身往办公室走去,苏筱晚紧跟其后。
一进屋子,沈魏风那一肚子火气也发作起来,声音足足提高了两个八度:“为什么?!你应该最清楚。”
苏筱晚没想到沈魏风怒气这么大,愣住了,想了想接着瞪着沈魏风的眼睛也嚷嚷起来:“我怎么会清楚!你们这样做是没有人性的!”
沈魏风气得手都在抖:“你心里明白,不要在我这里装糊涂!”
“宋轶有两个助手,那个小郭为什么不去?偏偏要派汪辉?开会为什么不叫我?因为我和汪辉晚上出去玩吗?如果这也违反了你们的规定的话,为什么不连带我一起处罚?”苏筱晚眼睛里满是怒火,像要喷出来似的。
“这不是你能决定的事情,对于中国的很多事情你都不懂。”沈魏风语气极为冰冷。
苏筱晚急得拍起桌子:“我不懂你们的事情,可是我懂公平,你们是在变相地处罚汪辉,这不公平!”
沈魏风尽力平复自己的怒气和痛苦,对苏筱晚道:“我来之前几乎要把腿跑断了,才找到你这样业务对口的专家,那么多人反对,我都顶住了。可是你来了做了什么?你有把所有的精力放到工作中来了吗?你所谓的敬业精神到底在哪里?!”
苏筱晚想起了莫里斯和夏秋杨,气势低了下去,幽怨道:“我说了我不适合你们的项目,或者你也可以理解成,我不适合与中国人合作。。。。。。”
沈魏风的怒气终于控制不住了,声音大了起来:“汪辉没学历,没资历,甚至可以说没潜质,你跟这种人搅在一处做什么?你怎么这么傻?”
苏筱晚冷哼了一声道:“我是没有你聪明,我觉得中国人都非常聪明!”
沈魏风觉得话锋不对,转了个方向:“如果你真的觉得一个人在中国寂寞,那你可以认真找个合适的人谈,可是怎么样都不该在队里偷偷和一个助理干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