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说起苏筱晚,沈魏风会想到中国古代的琉璃瓦,外表流光溢彩,光闪夺目,可质地就是一片瓦,落地就碎,美丽而脆弱。
不过他这个比喻也有人反对,那人是他岁黄项目的助理,汪辉。
这该死的汪辉,沈魏风提起此人心中就忍不住恨骂,可这份领悟确实来得有点晚。
那天沈魏风离开苏筱晚的房间后,全队原地修整了两天,沈魏风忙着把复盘会议的结论进行汇总整理,常常一忙到深夜。这天晚上,沈魏风已经做完了大部分工作,准备去院子里打水洗漱,一开门却看见苏筱晚蹲在他门口,形单影只的,瘦弱的身子卷在一起,似乎还在瑟瑟发抖。
沈魏风赶忙放下手里的脸盆,去扶起苏筱晚:“你有什么事吗?怎么不敲门呢?”
苏筱晚看着沈魏风不回答,沈魏风看她面色苍白,平时总扎着俏皮的丸子头,今天完全披散了下来,被风吹过显得异常凌乱不堪,眼睛四周泛青,嘴唇上也没有多少血色,总之一副病恹恹的样子。
沈魏风觉得外面风大太冷,把苏筱晚拉进屋里坐下,问她:“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苏筱晚仿佛坐也坐不住了,整个人往椅子下摔去,沈魏风一把扶住,让她靠在自己身上,正准备去拿杯子,苏筱晚突然来了力气一把搂住沈魏风,把脸埋在沈魏风的怀里抽泣起来。
沈魏风吓坏了,连忙把苏筱晚的胳膊掰开,坐到她对面,用一只手扶住苏筱晚,另一只手去摸她的额头,还好不烫。沈魏风看见队里的那部手机就在床边,拿起来准备打电话,苏筱晚伸出手把屏幕盖住,摇摇头道:“别给小雯打电话,她睡了。”
“可你现在这个样子,我送你回去也不能放心,还是得让她辛苦辛苦,照看你一下。”沈魏风还要拨电话,苏筱晚还是拦住。
沈魏风只好放下手机不解地看着她:“你这到底是怎么了?”
苏筱晚坐直了些,拿起椅子背上沈魏的一件藏蓝色短夹克披在身上,沉默了许久才开口:“我在这里好孤单。。。。。。每天都很累。。。。。。石棺,还有你。。。。。。”苏筱晚摇着头,眼里满是泪水。
沈魏风没想到苏筱晚的痛苦里还有自己的问题,他忙伸手去拍苏筱晚的肩,可苏筱晚拉住了他的这只手,不肯松开:“沈魏风,成功都是需要运气的,可我这次没有一点成功在即的感觉。我离开A市的前一晚,在我堂伯家的祠堂里拜过祖先,我告诉过你的。”
“是,你跟我说过。”沈魏风点点头。
苏筱晚声音里带着沙哑和滞涩:“可我孤身一人,怎么才能开启石棺?!这不合祖训。”
沈魏风自然不相信这些,有点嫌弃她的这种说法,可还是尽量语调正常:“你不可能孤身一人,我们这么多人呢。你要相信咱们的队员,他们都是业务上的骨干。”
“不,我说的不是他们,是你!我一直不想说,可是现在了,你得知道,开启机关不能一个人,我需要一个爱我的人支持我。你知道为什么我堂伯死活不肯来帮你吗?”苏筱晚说的确实触动了沈魏风。
沈魏风没忍住自己的好奇:“为什么?”
“苏家人接这样的活儿是不能单人作战的,必须得有族里的人配合,我堂伯母很早以前就病逝了,而族里的人老的老,死的死,或是发了誓终身不碰这东西的。所以像你这样大的项目我堂伯一把年纪自然是不肯接的。”苏筱晚说得明明白白,可沈魏风只觉得荒唐。
沈魏风摇摇头:“开启机关需要的是智慧和经验,不是神灵的帮助。而且你为国家工作,天地神灵都会帮你。”
“可我需要你,没有你对我的爱,我根本坚持不到最后。这不是我自己独立可以完成的。”苏筱晚泪水涟涟地看着沈魏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