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束的爷爷虽然残疾,但年轻时是读过书的,深知读书对穷人家的重要性。姚束在他?的鞭策下,没有?一天忘记用功,终于考上了灰政。对于苍里镇这个小地?方来说?,他?这样的成绩已经是史无前例。
那个夏天,清风项目搞了线下活动,资助方来与孩子们?见面,盛岿然抽出时间,跟着员工一同来到苍里镇。
那是姚束第一次见到盛岿然,惊讶于他?的成就、财富,以?及求学?经历。
盛岿然说?,他?并不是天生富贵,小时候家里穷得揭不开锅,要?不是好心的远房亲戚接济,恐怕早就辍学?。再好的天赋,也可能因为贫困而夭折。但他是幸运的,他?没有?辜负自己的才华和亲戚的点滴恩惠,他?在f国收获了成功,回国投身医药、人工智能等科技行业,又获得了更大的成功。
姚束听得热血澎湃,顿时将?盛岿然当做目标,渴望像盛岿然一样成功。盛岿然也注意到了台下那道?炽烈的目光,演讲结束之?后,和他单独聊了好一会儿。得知他?选择的是法?律,语重心长地?对他?说?,法?律人和他们这些商人不同,肩上扛着更复杂的社会担子,或许一辈子都会在清贫中度日,在黑暗中坚守。
盛岿然问他:“你有心理准备吗?”
那时,他?对法?律人的社会责任还缺乏具体的想象,懵懵懂懂地?点头,“我有?准备。”
盛岿然欣然地在他肩上拍了拍,笑道?:“到了灰涌市,有?任何需要?都可以?联系我。”
一天后,他?被告知,清风项目不再负担他的生活、求学费用,盛岿然的个人慈善项目将?对他?负责。
海姝眼中流露出诧异,“所以盛岿然这四年对你有?求必应,资助涵盖了车、个人用品?”
姚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其实我们的关系已经不是单纯的资助者与被资助者了。我也能够给?盛总提供一些法?律和慈善项目方面的咨询。他给我的只有?极少一部?分是资助费,其余都是对我劳动的合理报酬。”
海姝想了会儿,“那你具体为他做了些什么?”
姚束掰起手指,“盛总因为自己的经历,非常热衷慈善,但是他?毕竟也快40岁了,身居高位多年,对十来岁的小孩子不了解,不清楚什么人是能够靠着资助走出来的,钱一把把撒下去,很多都是白费。而我是比较成功的案例,我会给?他?分析小孩的心理,合理地?选择资助对象,让花出去的钱更有价值。”
“有?空的时候,我还?会跟随项目去偏远艰苦的地方。海警官,你别看我现在穿得不错,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但真到了工作?的时候,我比慈善项目里的大多数员工更能吃苦。”
海姝点点头,“抓住岿然科技这个救命稻草,从苍里镇爬起来,你确实有?这个魄力。”
姚束又道:“除了钱,盛总还?教了我很多。”
“比如?”
“刚从苍里镇出来时,我很土,没自信,走路总是弯腰塌背。盛总给?我说?,一个人可以?穷,但背脊一定要?挺直,不要让人看不起。”
大一开学?前的暑假,姚束一边在灰涌市打工,一边在盛岿然的指点下改变,盛岿然送了他?几套价格一看就烫手的衣服,他?从最初的不敢穿,到后来会自己挑衣服,灵魂几乎得到脱胎换骨的改变。
“这些年盛总偶尔也会送我一些撑门面的东西,比如手表、皮带什么的,但车和我这身,都是我自己买的。”姚束说:“我不偷不抢,这是我应得的。”
来灰政之?前,海姝着实没想到姚束会这么从容,甚至主动提到盛岿然。他太坦然了,坦然得像是从里到外,根本没有?一丝值得让警方怀疑的地方。
不过在华易案中,谢志蓉在描述给?她安眠药的人时曾经说过,那人戴着口罩和帽子,看不到长相,但从整个轮廓和声音判断,是个非常年轻的男人。
姚束就是个年轻,且声音还算不错的男人。
海姝没有?贸然提到谢志蓉,但问了华易和水静深遇害之后,姚束的行踪。
“这……海警官,难道你认为我是凶手?老三是我室友,我们?相处四年,无冤无仇,他?打架受伤,还?是我送他?去医院,我有?什么理由做这种事?”姚束流露出不多不少的紧张,汗湿的头发耷拉下来,显得很是无辜。
海姝说:“也不算怀疑,其他?人我也问了,拉一个时间表出来,方便以?后的调查。”
姚束叹了口气,说?水静深出事时,他在逛学校的二手市场,因为大四马上离校,每年都有?二手市场,而华易出事时,他?在宿舍睡觉,当天室长实习值夜班,宿舍只有?他?与老幺。
“其实这两个重要?时间点,姚束都没有不在场证明。”海姝去二手市场排查后回到市局,接过隋星递来的冰柠檬茶,“市场人很多,而且那就是一条谁都能去的校内马路,没有?监控,他?也没有?买东西,他?到底在不在那里,只有他自己知道。晚上就更难说,寝室只有?两个人,睡沉了打雷都叫不醒,他?在不在宿舍,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但是……”海姝拍了拍脸,“也不能因此就判断他是凶手。他?太从容了,而且确实没有?动机。”
隋星说:“谢志蓉怎么说??”hr